('“归筝,你要说什么只管说便是,我们是朋友。”
朋友两字出口,柳归筝紧绷的神情松了些,原先坐直的身体也微弯,她离虞知聆近了几分。
“阿聆,你觉得墨烛对你,是徒弟对师尊的样子吗?”
“……什么?”虞知聆听到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歪头反问道:“不是徒弟对师尊还是什么?”
柳归筝叹气,从椅中起身,在她身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
“他十七岁了,再有几个月便十八了吧,你长得这般好看,性子又这般好,他一直在你身边,这个年纪的孩子意气风发,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兴许会生出些旁的情感呢?”
譬如,爱慕。
男子对女子的爱慕,而不是徒弟对师尊的仰慕。
虞知聆心跳快了几分,搭在扶手上的手无意识握紧。
“你的意思是……”
“阿聆,他对你好吗?”
“……好。”
“他对别人好吗?”
“……还行吧。”
她仔细在脑海里回忆墨烛对待旁人是怎么样的。
好像是疏远,礼貌,冷漠。
柳归筝:“那他在你面前呢?”
虞知聆唇瓣翕动几瞬,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乖,很贴心,很温柔,然后……”
“然后,是不是会故意亲近你,毫不避嫌?”柳归筝道:“你觉得合适吗,阿聆,他对旁的女孩子可会这样?”
除了她之外,墨烛好像对旁的人都冷冷淡淡的,话少又疏远。
虞知聆又想起了白日他说的话。
她看向水房内竖立的铜镜,镜中倒映出的人坐在轮椅上,一身青衣,乌发半挽,柳眉凤眸,濯玉仙姿玉骨,生了一张清冷至极的脸。
比墨烛大一百多岁,他说的……是否真的是她?
柳归筝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听进去自己的话了,摸摸她的脑袋。
“阿聆,你明日便要回宗了,我本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这些,担心影响你们师徒的情分,但你如今性子太过稚嫩,我总也不放心,担心那孩子会给你带来些隐患。”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些事情得点点你,你要如何做,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多小心你那弟子,他心思沉重,比你心眼子多不少。”
虞知聆缓缓点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柳归筝的话让她开始怀疑,她穿的到底是不是《长秋》这本书?
墨烛,世间最后一条腾蛇,被濯玉仙尊折磨了那么多年,濯玉甚至险些废了他,虞知聆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墨烛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