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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如潮水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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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身处英国的江兴和呆在国内首都的陆云开,刚刚和陆云开通过电话的陆国兵正在岛上一处金碧辉煌的赌场之中。他刚才接陆云开的电话是走到赌场之外的,现在一挂掉电话就匆匆忙忙地反身往赌场内走去。

在这大赌场同道的半中央,有一个正靠着墙壁抽烟的中年男子看到陆国兵的身影就笑了,他调侃对方说:“什么电话这么重要,一桌子上的好几个大老板都不高兴,今天输惨了的方老板刚才还说既然你离开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这哪里可以,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陆国兵连忙道,“我输的时候你们不让结束,我赢的时候你们就赶着说结束了?”

“别说‘你们’啊!我可是帮着你说话不让他们走的。”中年男子笑道。

“行行行,承你的情!”陆国兵又高兴又急切,丢下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飞快着往前走去,不过一会儿,就成为通道中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群中的一员了。

中年男子看着陆国兵离去的背影,唇角的微笑变成了冷笑。

他暗暗地撇了一下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在电话接通之后,他很快说:“主席,照你的吩咐做了,我看差不多了,他已经越赌越大了。赌这种东西,就跟毒一样,一旦上了瘾,你就算剁了他的手,他也要继续赌下去。”

“好。”电话那边传来苍老而平淡的声音。

隔着广阔的海域,在国内的首都,众星的主席示意自己的男秘书把电话挂掉。

他正在打理一只挂在窗台上的八哥。

这只八哥精神健旺,在细细的杆子上来回跳跃,不时抖一抖羽毛,露出翅膀下漂亮的白色翼斑。

主席拿棒子逗了好一会鸟儿,也没从鸟儿口中听到什么吉祥话,他有点儿遗憾,却还是笑呵呵地轻轻用指腹撸了一把鸟篆上的几根黑羽毛,又给添了水和食物,才跟着自己的秘书一起离开办公室。

从头到尾,他都这样慈祥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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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采苹并没有被救回来。

陆云开后来慢慢知道了消息。

硫酸是藏在其中一份礼物中,被于采苹拿起整理的时候,正对着于采苹的脸喷溅上去的,其中有一部分在当时就溅到了眼睛里面,陆云开在被警方初步调查又放走之后,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医生刚刚出来通知家属于采苹眼球已经没救,并且生命重度垂危的时候。

也就是说,在他赶去的那个时刻,于采苹的丈夫和女儿正面对着两个选项。

一个,【母亲从此永远失明。】

另外一个,【母亲已无法醒来。】

不等慌乱的大家甄别出哪一个不那么恐怖,在手术的第五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四十分,手术室的等熄灭,医生走出来,身后的担架上推出的人脸上盖着白布。

一个家庭就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毁灭掉了。

回忆中,就在不到十个小时之前,一个母亲还叮嘱女儿生活琐事,一个妻子还和丈夫就生活习惯小小拌嘴;然后,十个小时之后,天人永隔,如山高如海深的思念,也决不能挽回已经流逝的生命。

接下来就是警方的立案调查和于采苹的下葬。

将硫酸掺入礼物的罪犯很快被找到并因刑事犯罪而被逮捕,不日将进入法律程序。

犯人被找到的时候,于采苹的丈夫和女儿都愤怒地冲上去厮打对方,只有陆云开站在旁边,像一个看戏的陌生人,满脸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后来陆云开又好几次的去找了于采苹的丈夫和女儿,他想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程,也想给剩下的人一点补偿。

但他每一次出现,都会被人挡在门外;他送给的所有东西,永远被冷冰冰的退回来。

最后,他只在于采苹被送进火葬场的时候,远远的看了对方一眼。

黑白色的照片被女孩子捧在胸前,女孩子的眼圈红红,在路过陆云开的时候,她看了陆云开一眼,不再有医院时候的憎恨和恶毒,但依旧充满了厌恶与排斥。

他们擦肩而过。

远远的,陆云开听见于采苹丈夫和女儿在大喊:“快走快走,不要回头――”

尸体已经送进焚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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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开有点儿不知道自己最近几天是怎么过的。

好像一睁眼睛,天就亮了,好像再一睁眼睛,天又暗了;事发之后,张方立刻找到了他,这么多天也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努力的和他说话。

但陆云开发现自己的脑袋开始不好用。

是真的不好用。

他的记忆力开始断断续续的,没有办法掌握时间,也没有办法记住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往往对方前脚才说的,他后脚就能忘记。

他很长时间很长时间地发呆,感觉生命就这样毫无目的的往前流逝。

他昏天黑地的过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突然被人提醒说:“第七天了。”

第七天了。

什么第七天了?

陆云开慢慢想着,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于采苹的头七日子。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针对着自己的悲哀。

他开始想着:我真的对母亲的死亡感觉哀伤和愤怒吗?如果愤怒,当时我为什么不冲上去揍那个投硫酸的人?如果感觉悲哀,为什么我竟然连对方的头七都不记得了?

在这样反复的自我质疑之中,陆云开去看医生,开始一反以前尽量不吃药的态度,一天一天三餐按时的吞着数不清的药片……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江兴打来的。

在电话中,江兴的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和和缓,他轻轻地对陆云开说:“我听到消息了――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嗯。”陆云开。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江兴问。

“……不知道?”陆云开。

“想来英国吗?”江兴问。

“……你想我过去吗?”陆云开问。

“想。”江兴说,“你过来吧。”

☆、第一一六章愿望

那一通电话之后的第三天,江兴见到了陆云开。

熟悉的人只提着一包简单的行李站在人来人往的飞机场中,穿着牛仔裤,毛衣,和一件灰色的大衣。他的手抄在大衣的袖子里,站在那里,像站在世界之外的一幅画中。

江兴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简单的拥抱。

他提着陆云开的行李,把人接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之中。

这是一个位于郊区的挺大的房子,上下有三层,拥有一个不逊于房屋占地面积的大花园,客厅和二楼三楼面对花园的房间都有着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垂着漂亮的单色窗帘,一拉开来,就能看见造了池塘与野花小径的花园。

江兴推开二楼客卧的门。

这一栋他暂时租来的房子并没有分割出很多的房间――相应的,就是每一个房间的空间非常大。

大概三四十平米的空间里,落地窗前摆着贵妃榻,贵妃榻对面是一张靠墙的双人大床,大床左边位置有一道小门,这道小门是衣帽间的小门。大床左边则搞成了一个小会客厅的样子,有沙发、茶几、和一台壁挂电视,会客厅的左边还有个小小的酒柜,当然酒柜里并没有东西。

这是一个准备得很仔细的房间。

因为大床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被套,被套上压着几个松软的高枕,衣柜里也挂上了衣架,酒柜里虽然没有酒,但别出心裁的放了好几瓶花花绿绿的饮料,旁边的小冰箱里则塞满了矿泉水――连落地窗的角落,都摆了一盆小小的饱满的多肉植物。

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赞叹。

陆云开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江兴。

但他没有办法做出高兴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谢谢。他的脸颊、嘴唇,像是被泥浆凝固、被胶水封住,一个表情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制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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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开在这里住下。

江兴并没有天天陪着陆云开,他刚刚加入英国的剧团,所有的都要从头再来,不管是国内外的习惯差异,又或者饮食差异,又或者人际关系上的差异,还是最重要的江兴本身的话剧实力――

种种的事情,都让江兴必须花费十二分的精力去努力。

但这并不影响江兴对陆云开应该有的关注。

或者说现在虽然是在新的地方做新一步的努力,但相较于过去近三个月那种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日子来说,实在悠闲得不知道有多少倍。

事实上江兴认为自己在陪伴陆云开的过程就是一种很悠闲的休息过程。

陆云开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但这种不太好的表现出来极点――只是陆云开不太爱说话。

但如果可以,江兴其实希望陆云开能够表现得……更加像病人一些。

几天前,在陆云开到达英国的第二天第三天开始,江兴就带陆云开去找这里的知名心理医生,希望能够通过专业人士的诊疗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和帮助。

他们确实给了江兴很有用的建议和帮助,也让江兴发现了很多他本来没有注意的――生活上的也好,心理层面的也好,总之,陆云开已经被确诊为抑郁症。

长时间感觉悲伤,情绪低落,快感缺失;失眠,食欲;注意力不集中,无望,愧疚,最后走向自杀。

他们在医生那里开了处方,买了抗抑郁的处方药物;他听取医生的建议,带着陆云开参与周围的社区活动,试图建立全新的人际关系。

他们的作息一起变得很健康――至少排除掉陆云开失眠的时间,很健康。

晚上一般十点就上床,上午六点或者更早一点起床。

江兴要去话剧训练的时候,陆云开就在家里琢磨着给自己点亮厨艺的技能,他一开始搞了家常菜,但凭良心说,手艺平平;后来陆云开发现自己花了三个小时搞定的饭菜还没有江兴一边哼着歌一边半个小时搞定的来得美味的时候,他就默默地匿了,转而试图做了点……小糕点什么的?

说实话,江兴在第一次见到陆云开做的水果拼盘的时候,简直觉得那是某种艺术重现。

并不是说陆云开一瞬间刀工进展到专业厨师级别让江兴一瞬间惊为天人;而是水果的摆盘和配色上……说不出的迷人。

陆云开端到江兴面前的第一盘,就是他们花园景观的微缩再现。

水池用白萝卜,树木用黄瓜和葫芦,绿草是草莓的叶子,红花是草莓的果肉,灰褐色的土壤好像是一层巧克力粉或者可可粉的集合,总之由颜色的丰富与变迁做出了地势的层叠变迁!

水果拼盘端上来的时候,江兴居然愣是没有舍得吃,而是拿出手机上下左右拍好几张照片,默默地发上了微博,这才试着尝了尝味道……

说实话,味道和以前的差不多,说不上难吃,但确实不能称之为很好吃,就是水果的基础味道而已。

江兴扫了陆云开一眼,又扫了陆云开一眼,终于心情复杂地承认确实有人天生就是搞艺术的材料……

除了吃的之外,江兴有时候晚上也会在房子里练习话剧,陆云开大多数时候坐在旁边翻着一本《幽默大王笑话全集》,翻着翻着会突然接上一两句话,虽然为了避免再度入戏,他总只是说个炮灰的两句台词之后就完结。

一周的周末是两个人最空闲的时候了。

江兴和陆云开虽然都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影帝的称号,但在英国,依旧并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对于在这里居住的本地人来说,只是“两个新来的邻居”,或者“一个挺讨喜,一个有些沉默”,又或者“两个都是好人”。

他们在周末的时候试过什么都不干,就坐着英国的地铁,每一条线从头到尾,反反复复,从太阳刚刚一直到星星也落下来,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特别的悠闲,还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就像是明明该读书的小孩子把读书的时间花在玩上边那样带着一点叛逆成功的愉悦度。

这只是其中的一次。

后来他们在异国逛街,像上次来这里一样品尝小吃。

又去买票看球赛,害成功地去了隔壁城市观看训练要到了签名和球衣。

他们又在有大大喷水池的广场喂鸽子。

手里拿着一把鸟食,头顶上落下因池中喷到高空的淅淅沥沥的小水滴,数百只雪白鸽子一起振翅飞起,三三两两落在肩膀和胳膊上的时候――都让人忘记了时间、地点、和周围的其他人。

生活就是这样。它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坏。我们不能只拥有好的,但我们也不必只选择坏的。

……后来江兴带了一只鹿回家。

没有错,不是猫,不是狗,也不是小鹿斑比;就是一只鹿,活生生的,头上长着雄壮的鹿角的,膘肥身健的一匹成年的公鹿。

这一回江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辆大卡车载着鹿和江兴一起回来,剧组成员从卡车上下来,帮江兴把鹿赶进那还算宽敞的后花园中。

周围的邻居好奇地探出头来,剧组的人员则拍拍江兴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加油”的鼓励之后,就又坐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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