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像是陈述要给他撑腰。
不管了,就当是了。
向嘉洋立刻得意起来,刚才的泪水一扫而空,开心地跟着车载音乐轻哼。
一道尖锐的男高音忽然贯穿他的耳膜:向!嘉!洋!!!
饶是他已经习惯joe的神出鬼没,此刻也不由得抓紧了座椅。
陈述敏锐地捕捉到他动作,问:“怎么了?”
joe:詹大壮那个老不死的赌鬼又他吗的来找谷雨哥了,我给他抡地上砸出鼻血了!
向嘉洋:“谢谢,我知道。因为我是在医院醒来的。谢谢你乔儿,我谢死你了。”
joe:....
joe:我是不是说了让你平时多锻炼?细胳膊细腿的我挥舞起来根本不得劲。你能增重么?多吃点蛋白粉吧你。
向嘉洋:“我是不是也和你说了少打架,每次受伤的都是我!我不想再看见医院了!”
joe:你别吵了,难道我要见死不救?谷雨哥早烦死他那畜生爹了,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向嘉洋微笑:“青春期,我理解。我不和你计较。”
joe:那我要和你计较计较了。
joe:你把脸转过去,我看看谁在你旁边。
joe:你敢转吗?look in my eye!
向嘉洋:“少了个s。你的五三刷到哪去了?”
向嘉洋侧头看着陈述,“好了,我转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joe骤然看见陈述的侧脸,一口血差点满上来。
在陈述眼里,向嘉洋刚才唱了个独角戏。不过今时不同往昔,陈述道:“joe?”
“嗯,他睡醒了。”向嘉洋说,“他叫我看看你。”
did患者的副人格和主人格共享视野,可以理解为副人格此刻正在后台待机,但他能和主人格对话,或许是脑电波,或许是心声,只是他无法控制身体发出声音,因为目前是主人格占据身体主导权。
joe:我原话是这么说的吗?你别给自己找机会!
joe:我不要看了,好脏,快移开!
向嘉洋有点不满,还没张口joe就补充:我知道我说话有些刻薄。
joe:但是你不能让让我?
joe:我有精神病!
向嘉洋很想说我也有精神病。
但joe是他的未成年青春期弟弟,当哥的只能忍了。
于是向嘉洋移回脸,看着前方道路。
“joe不高兴?”陈述察觉出什么,道。
joe:让他滚。
向嘉洋笑了下:“是不太高兴,可能刚刚续上和人打架的记忆。”
“他怎么称呼我?”陈述问。
之前向嘉洋也有过这样看似自言自语的时刻,当时陈述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向嘉洋有did,那会更方便交流些。
joe回答:高级装货。
向嘉洋顿了顿,说:“一般是叫你陈述吧,他比较抗拒和陌生男性接触。”
joe:....我原话是这么说的吗?我说我叫他装货!
陈述点点头:“他能听到我说话么?”
“可以的。但似乎有些did患者不行,这个情况因人而异。一般只有主副人格之间的关系很好,以及副人格没有要‘吞掉’主人格的意图,才能顺利地共享感官。否则容易掐架。”
陈述问得很细致:“那他现在能和我说话么?”
“不能。”向嘉洋摇头,“我们做不到这样。除非现在立刻进行人格切换,你才能听到joe说话。”
陈述的嗓音一惯好听,平静里带着低沉和醇厚,腔调给人一种他涵养很好,做什么事都不骄不躁,以及擅长倾听的感觉。
陈述职业病有些犯了:“人格切换需要什么操作,需要多久时间?切换过程会痛苦吗?有什么其他特殊的感受?”
“治疗师进行切换的话,要做眼动脱敏实验,时间不确定。过程有时候痛苦,有时候很顺畅,秒针一转我就失去意识了。”
“如果是我们自己切换,分主动和被动。被动指我们两人都没有切换的意图,但还是意外地发生了。这种情况容易发生记忆闪回,情绪会很不稳定。主动情况就像joe这次出门打架。”
向嘉洋小声嘀咕:“他硬生生把我挤下去的。”
陈述“嗯”了声,“好,我知道了。”
joe恨不得当场揪住向嘉洋衣领:你信他真的听进去了,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向嘉洋没有说话,低头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他解锁后去相册,把刚刚在小溪边拍摄的照片给joe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