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扣住向嘉洋,一点点地在嘴唇上打着圈碾-磨,生津止渴般的唾液洇漫在嘴角。向嘉洋呼吸明显紧促起来,手指忍不住抓住陈述的衣服,浑身僵硬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
逼仄密闭的车内空间响起啧声,水润清亮,充斥一股微醺的躁意。
向嘉洋是第一次接吻,他知道陈述也是。或许是无师自通,或许是天赋使然,这个男人的吻如同烈酒般甘醇辛辣,吻技娴熟,轻而易举就能挑拨人内心最深处的情绪和渴望,前调轻柔,中调浓艳,后调劲猛,蚀骨销魂。
陈述的呼吸愈发滚烫急促,他重重地吮-吸两片温暖柔软的嘴唇,没给向嘉洋一点喘-息的机会。
直到看见怀里人涨红的耳朵,陈述才移开嘴唇,修长手指插入向嘉洋汗涔涔的发丝间,低哑,“换气。”
向嘉洋照做。他全凭本能反应深呼吸几口。
在他补入新鲜氧气的空档里,陈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胡乱地吻着向嘉洋的额头,眉心,鼻尖,脸颊,下巴,最后停在嘴角,亲了几口,又转向耳朵。
这张脸实在是在陈述眼皮子底下晃了很久。他给过向嘉洋很多次机会,也给过自己很多次机会,能不听便不听,能不看便不看,然而有些种子种下去,就没有连根拔起的可能,无非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向嘉洋又用那种声音喊他,陈老板。
陈述的吻开始变得粗-暴。
他单手托着向嘉洋下巴,把这张脸抬起来,逼着向嘉洋仰头看自己,然后他俯身吻下去,以舌尖撩-拨贝齿,尝着残留的果酒,这次陈述没打算放过向嘉洋,他轻而易举地捅开牙关,舌头钻进去,与口腔里的软舌相碰。
向嘉洋第一反应是头皮发麻。那样粗粝厚重的东西正压在他舌面上,冷不丁地相遇,触碰,推搡,碾合,肉与肉地贴在一起。
电流从尾椎一路窜到脑门,激起一阵酥-麻,全身血液进而沸腾,冒起火花般的泡泡。
陈述亲得向嘉洋承受不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架在他下巴上的手指顿时用了点力道,不容置喙地扣住他,将他拉回来,舌头再次卷入口腔内,搜刮里面的空气与津-液。
这个吻转而霸道浓稠,不论向嘉洋怎么往后躲,陈述都能追上来,直到他的手包裹着向嘉洋后脑,将人摁在了座位上,继续加深力道,吻得专注而霸道。
他此刻掌控着向嘉洋的一切。
那阵淡淡的果酒香飘散在空气里,带起周遭的热度,暧昧因子上下浮动,涌出独属于风铃岛的情-潮。
没人说话,也没人叫停。
向嘉洋被亲得发懵,脑袋暂时无法思考,本能让他享受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吻。
不可否认,陈述的吻美妙又窒息,向嘉洋肾上腺素飙升,第一次有这样新奇的体验。他的心跳现在很快,多巴胺飞速分泌着,流通在四肢百骸,他晕乎乎地卧在云端,脖子通红,嘴唇发酸。
今夜的酒还不足以令人沉醉,真正富有魔力的是这个吻,它近乎是完美的,把“人生初体验”的门槛拉得太高了,此后恐怕很难再有什么超越它。
向嘉洋的身体会记住在车里发生过的所有感受。
陈述的亲吻像一块蛋糕,口感甜美、绵密柔软,即使制作过程粗暴急切,也无法改变它火候正好的事实,唇齿留香,被烙印在味蕾的记忆里。
或许中途戒断了一段时间,但只要再度接触,所有的感官都会被唤醒,榫合着陈述的风格与气息。
向嘉洋有些眩晕了。他以为陈述亲个几分钟怎么也该够了,然而十几分钟过去,陈述的唇还停留在他唇上,怎么也尝不完似的攻城略地。
他还是那样喊了一句,陈老板。
这次黏糊糊的,有气无力,还是在百忙之中找到点陈述含-吮的空隙才得以出声。
陈述让他别这么喊。
“你太不让人省心了,向嘉洋。”陈述说话的气流如数灌进向嘉洋口腔里,过咽喉,淌心肺,他染上情-欲的眼睛定定看着向嘉洋,看了好一会儿,沙哑,“你轻信旁人,包括我。”
他们是上司和下属,是长辈和晚辈,是施与受,是伯乐与千里马。他们之前只有金钱交易,现在却有了肉-体实欲。千错万错都是陈述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也是陈述承担。他只是告诉向嘉洋,你信错了我。
“我不是圣人。”陈述手指滑过向嘉洋脸上的颧骨,抚弄他漂亮的眼尾,将他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哑道,“我是下-流货色。”
向嘉洋即使被弄得晕晕乎乎,也没忘记表态。
他说,那也不错。
似乎是没猜到向嘉洋会这么想,陈述凝视着他,最后摇了摇头。他重新沉默地啃吸着向嘉洋的嘴唇,野蛮、粗-鲁、不顾一切。
最初的激烈被稀释过后,气-喘-吁吁的两人才停下来。
向嘉洋因为缺氧而满脸通红,眼神还是空濛的,陈述帮他扣好安全带,慢慢地开着车。
仍然是谁都没有说话,室内空前地安静,只有导航播报道路的声音。
无尽的欲言又止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开,中途陈述有好几次都侧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人。向嘉洋没有回应他,只是愣愣地盯着前面车窗,好像困了的小型犬躺在草地上发呆,半梦半醒。
陈述人生中少有如鲠在喉的时刻,向嘉洋越静悄悄,他越惧怕。
直到陈述把车开到南汐巷,前面路口进去就是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