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初之时,能凭军功封侯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而这些人,也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淮西出身的勛贵。
他们先前跟著李善长做事,对李善长这个老大哥,那是言听计从。
对李善长很是佩服。
在李善长被皇帝打断了脊樑,直接认输,倒向了皇帝那边做事之后。
他们这些人,就匯聚到了胡惟庸身侧。
並逐渐的被胡惟庸所折服。
此时,除了这么一个共同的身份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赋閒在京。
並且,对朱元璋这个皇帝多有不满。
“上位现在,也不知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对我等这般苛刻。
我等也不过时在凤阳那些地方,弄了些田產,置了家业,仅此而已。
他就这般屡次三番的训斥,针对我等。
凤阳那次,留下人在那里对我等多方侮辱。
將我等大量產业都给弄走这也就算了。
到了此时,竟然还一直不让我等领军,就这般赋閒在京师。
真真是急死个人!”
费聚忍不住出声说道,发起了牢骚。
“永嘉侯,我还以为这次,上位是要把你给弄到广州那边去,让你到那边做事。
结果,竟然还是没你的份儿!”
陆仲亨望著朱亮祖这个,他们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不是淮西出身的人,出声调笑。
朱亮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他对这件事情的不满和介意,已完完全全表现了出来。
“诸位,这就算了。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没看朝廷都已经开始清丈田亩了吗?
江西那边闹出多大动静来?
便是那龙虎山,那么大的声势不一样被清帐了田亩?
我看江西那边清丈之后,很快便要把这事,给弄到全国各地了?
到了那时,你我那本就少的產业,又將得到一个巨大的打击。
家里的田產都得清理出来。
有多少田產,就要交多少的税,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不是笑话,不是乱来了?
我等立下了多少功劳,经歷了多少的死战,才有如今的地位。
想著能够出人头地了,能光宗耀祖了,可以福泽子孙了。
哪能想到,还是处处的不自由,处处的被限制。
一天天过的憋屈的像个孙子一样!
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
像是有无数的狗链子拴在了脖子上,真真气煞人!”
唐胜宗开了口,这话一出,立刻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打开了眾人的话匣子。
这事儿,確確实实牵动著很多人的心神,让很多人都一直牵肠掛肚。
並且觉得格外的憋闷。
为什么要把脑袋拴到裤腰带上,跟著朱重八去拼命?
仅仅只是为了赶走元韃子,仅仅只是因为这世道过不下去了?
不……除此之外,还是想要升官发財,想要能过一个不错的日子!
可结果现在倒好,江山打下来了,日子变好了。
朱重八摇身一变成了皇帝,坐拥这偌大的江山。
本以为他们这些人的好日子也到了。
今后不必再那般憋憋屈屈。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卖了那么多年的命,不知道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终於可以好好的享受享受了,可以也不用过的那般辛苦了。
可哪能想到,这狗皇帝突然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洪武五年时,因为一些泥腿子敲登闻鼓就大发雷霆,对他们大加训斥。
以至於直接立下了铁碑,做出种种的限制。
要让他们这些人都牢牢的记住,不许再犯混。
后面更是做出了一系列不当人的事儿。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更加的过分,还要清丈田亩。
要让他们所有的田亩都要纳税。
一点点的优待都不给!
就没见过比皇帝还要更加不做人的人!
没有做官的时候,他们要交纳赋税。
现在做了官,都封了侯了,依然还是要交纳赋税。
那他们这官,岂不是了等於白做了?
这合理吗?
这一点儿都不合理!
那他们当年,岂不是白卖命了?
他们这班辛苦,所为的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眾人说起这事儿,一个二个心中皆是愤怒。
忍不住在这里不住的声討起了朱元璋。
“这江山,都有我们的一份,若不是咱们这些人为他拼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一个要饭子,想要得了江山,成为皇帝,怎么可能?
结果现在成了皇帝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早知道他会是如此,那我等当初就不应该跟著他卖命?
不论是跟著陈友亮,亦或者是跟著张士诚,都必然不会这样!”
费聚此言一出,不少人,眾人跟著点头,表示费聚说的非常的对。
哪怕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没有说话,却也跟著暗暗点头。
不光是费聚后悔,他们这边的诸多人,那也都是后悔了。
早知道朱元璋会如此,那他们肯定不会跟著他卖命。
没有他们这些人卖命,跟著打江山。
只朱元璋这一个要饭子,別想当皇帝,坐江山,怎么可能!
听说过无情的帝王,就没见过如同他这般翻脸不认人的!
他们这个时候是真后悔了。
明明他这江山,是自己等人帮他给打下来的,关那些泥腿子们什么屁事儿?
结果,在他们打下江山之后,皇帝却处处向著那些泥腿子。
这不是纯畜生吗?
当初打天下时,咋不靠著那些泥腿子们呢?
“哈哈哈哈……”
便在此时,响起了一阵儿的笑声。
直接將眾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来。
眾人转头去看,发现是在他们到来之后,一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的胡惟庸。
眾人皆噤了声。
想要听听,胡惟庸能说出何等话来。
“你们眾人,在这里日骂到夜,夜骂到明,又岂能骂死朱元璋?
岂能改变你们现在的处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