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揭晓,震撼眾人的场景重现!(二合一)
这一刻,钱文青只觉两眼发黑,脑袋喻喻直响。
他不理解,也想不明白。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般田地?
刘树义真的是和自己一起来调查的吗?真的只查了不到一个时辰?
瞧瞧刘树义都查到了什么—
自焚时的昏迷,睁眼的伤痕,直根窗的切割,槐树的痕跡,以及抵门的柜子—
且这些线索,都能够完美的串连起来。
前后呼应。
更甚至,刘树义连证明死者当时昏迷的证据,都在这短短时间內,让杜英给找到了!
这他娘的是一个时辰能做到的事?
若是自己,恐怕几天都做不到!
而现在,有了昏迷的证据,死者自焚时的异常,也就有了完美解释。
为何死者承受那样的痛苦会不喊不叫,
因为死者那时已经昏迷不醒了,早已没有了意识和知觉。
为何直窗会被切割。
为何柜子会挡门。
因为当时有第二个人在场,那人想要从窗户逃脱,需要柜子挡住门拖延时间。
为何死者会直勾勾的盯著门外。
因为这是在场的第二人的诡计。
他要误导所有目击者,让其他人以为死者那时还是清醒的,从而认定死者是自焚,而非他杀!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解开了。
刘树义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刚刚所说的收穫,谁能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钱文青只觉得恍惚,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做梦一般。
本以为自己能够踩著刘树义的脑袋声名鹊起,本以为只有自己有收穫,现在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不仅没踩成刘树义,反倒要被刘树义踩著立威了。
不行!
他不能让刘树义得逞!
钱文青目光剧烈闪烁,大脑疯狂运转。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不对!”钱文青毫无徵兆的大喊了一声。
眾人听得此声,下意识將视线从刘树义身上转到了钱文青身上。
便见钱文青双眼盯著刘树义,有些激动和亢奋,道:“刘员外郎,你的推断有漏洞!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而那件事,与你的推断完全相反!”
“什么?”赵锋和王硅一愣。
刘树义也是眉毛一挑:“不知钱员外郎说的是?”
钱文青看著刘树义那从容的表情,心中一阵恨意,暗道:“你马上就得意不起来了。”
心中冷笑,脸上却是认真之色,道:“刘员外郎,你忽略了死者死之前所做的疯癲之事。”
“死者死之前?”
王硅眉沉思了一瞬,忽然,他瞪大眼睛,脸色不由一变。
他明百了钱文青的意思。
钱文青警了面色大变的王硅一眼,道:“小二他们之所以会来敲死者的门,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浓烟从房间的门缝里冒出。”
“而当他们来到门前,穿过门缝往里看时,他们发现死者正披头散髮,在门前用力打著自己巴掌,並且一边打,一边还在说著『我该死”之类的话。”
“最后,他察觉到门外有人,还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才拿起蜡烛点燃的自己!”
“刘员外郎—”
钱文青双眼紧盯著刘树义,不放过刘树义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变化,道:“如你刚刚所言,你说死者是被人杀害的,还说死者自焚时已经昏迷—
“那本官就想知道了,如果死者不是想自焚,是被人用火烧死的那小二他们所看到的,用蜡烛点燃自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而且,如果死者真的是被当时在场的第二人给害死的,那他都有机会疯癲大喊了,他为何不喊救命?他很清楚外面都是人,但凡他大喊,就肯定会有人能听到来救他!”
“可是,他没有喊救命!並且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昏迷的样子,他是自己点燃的自己,自己面朝门口方向坐下.杜姑娘试过迷药,几乎是当场就能发挥作用,所以如果死者提前服用了药物,那他就根本不可能又疯癲大喊,又自己点燃自己,他根本熬不了那么久!”
“也就是说,他只能是点燃自己后,再服用的迷药可如果有第二人杀人,这第二人真的能在死者全身都是火的情况下,往死者嘴里塞药?死者能容忍凶手这样做,而不反抗?小二他们见到死者点燃自己后,就拼命撞门,前后虽然耗费了一些功夫,但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这点时间能够凶手强迫死者服药,再逃离现场,再烧毁窗户?”
听著钱文青的话,赵锋原本兴奋的表情,忽地一凝。
钱文青不说,他竟也差点忘了这件事。
王硅在介绍案情时,確实提过这些。
小二他们这些目击证人,可不仅仅是在撞开门之后,看到死者自焚。
在死者自焚之前,他们也通过门缝,亲眼看到了死者。
而那时,死者的表现,確实不像是要被第二人杀害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赵锋眉头紧皱:“难道凶手和死者其实是一伙的?所以死者才没有大喊大叫?”
“可能吗?”
钱文青冷笑道:“你们都说第二人是凶手了,什么是凶手?杀人的才是凶手!按刘员外郎所言,死者的自焚,是凶手所为,根本就不是自焚——可是,小二他们那么多人亲眼看到,是死者自已点燃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手的事!”
“这—”
赵锋仔细想了想,脸色更加凝重了。
他说道:“那迷药呢?又要怎么解释?这可是杜姑娘通过验尸发现的,绝不会有错!”
钱文青明显已经想到了这些,闻言直接道:“很简单,他自己服下的!”
“自己服下?”
钱文青道:“他虽然想自焚,但畏惧自焚的痛苦,所以自己服下迷药,从而来躲避死前那惨无人道的疼痛,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赵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虽然钱文青是在想方设法的来反驳刘员外郎的推理,但不能不说,这种可能性確实存在,
毕竟自焚之痛,在所有自尽的手段里,算是最痛苦的一个了。
而且小二他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死者就是自己点燃的自己,这一点不可能所有人都看错。
这就和刘员外郎的推断,完全相。
毕竟刘树义的推理,是凶手杀人赵锋在这一刻,脑子都有些混沌了。
难道刘员外郎错了?
他忍不住看向刘树义。
钱文青也一脸得意的看向刘树义,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
他想亲眼见证刘树义是如何从淡定自若,变得灰败懊恼,那个样子肯定很有趣。
只是让他失望了即便刘树义听到他这样反驳的话,刘树义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吃惊和意外,甚至连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反而是在自己看向他时,刘树义轻轻笑了一下,道:“多谢钱员外郎提醒,钱员外郎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还有一个线索,我没有与大家分享。”
“什么!?”
钱文青表情一证,继而神色一变:“你还有线索!?”
开什么玩笑?
刚刚那些线索,竟还不是你掌握的全部线索!?
而且看刘树义这诡异的笑容,钱文青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刚刚的事,又要重新经歷一遍吧?
可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到刘树义能有什么理由,合理的解释自己刚刚的问题。
更別说自己这一次,並非故意挑刺,而是真的发现了与刘树义的推理,完全相反的事实。
无论怎么想,刘树义都不可能完美解决,除非—推翻之前的推理。
可若是推翻,那就代表两人重新回到了原点,刘树义並没有比自己好多少。
想到这里,他心里鬆了口气,
底气也重新足了起来,道:“那本官倒是要瞧瞧,刘员外郎还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专门在“有用”二字上著重发音,其意味,不言而喻。
对钱文青的暗讽,刘树义自然很清楚,他深深看著钱文青,缓缓道:“钱员外郎放心,肯定会『有用”。”
说完,他直接转身,看向眾人,道:“在检查这间雅间时,其实除了窗框外,我还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还有奇怪的地方?哪里?”王硅所有的心思都在案子上,一听刘树义开口,便急忙询问。
刘树义没有卖关子,目光抬起,下巴微微向前一挑,道:“房门正对的墙壁。”
“房门正对的墙壁?”
眾人一听,几乎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將视线看向了墙壁。
只见那墙壁被熏得漆黑,原本的洁白早已看不见踪影。
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別的吧?
王硅有些疑惑:“这墙壁,哪里有问题吗?”
刘树义直接来到墙壁前,抬起手,指著墙壁四尺高的位置,道:“这里有两根铁钉。”
“铁钉?”
眾人隨著刘树义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那黑漆漆的墙壁上,有著两个相隔一尺左右的铁钉,不过那铁钉也被熏得极黑,与墙壁完全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刘树义指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
王硅来到墙壁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个铁钉,便见这两个铁钉都只有一半被钉进墙壁,一半留在外面。
铁钉的样式很常见,隨便一个铁匠铺都能买到,並无任何特殊之处。
王硅完全没看出任何问题,忍不住道:“刘员外郎,这铁钉有什么问题?”
眾人闻言,也都下意识看向刘树义。
却见刘树义摇了摇头,道:“先不急著说铁钉的问题,还请王县尉把小二叫来。”
“小二?”
王硅虽不知道刘树义叫小二有何用,但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命人把小二叫了过来。
没多久,神情紧张的小二便赶了过来。
“刘员外郎,您叫小人?”小二紧张询问。
刘树义温和点头,道:“不必紧张,本官让你来,是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小二忙道:“刘员外郎请问,小人一定毫无隱瞒。”
刘树义点头,直接道:“这两个铁钉,可是你望月楼所钉?”
“铁钉?”
小二愣了一下:“什么铁钉?”
王硅见小二这个反应,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指著墙壁上的铁钉,道:“就是这两个铁钉。”
小二这时才发现,在被熏得焦黑的墙壁上,竟然还有两个同样焦黑的铁钉,他昨晚到今日,前前后后进入这个房间好几次,竟都没有发现。
“哪来的铁钉?”他有些茫然,
王硅眸光一闪:“这铁钉你不知道?不是你们酒楼钉的?”
小二下意识点头:“当然不是。”
“果然。”
刘树义笑了一声。
王硅闻言,连忙看向刘树义:“刘员外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树义视线落在铁钉上,道:“这两个铁钉所在的位置,过於低了,因此不可能是用来悬掛字画所用,同样也不能用来掛衣服,而且铁钉放於此处,还很容易伤人,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酒楼所能用到的高度,故此,本官便猜测,这铁钉应不是望月楼所钉,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小二一听,连忙道:“即便是悬掛字画,我们也会用很美观的铜钉,而不会用铁钉,至於衣服,我们有专门的撑衣杆和衣架,根本不会在墙壁上隨便钉个钉子就让客人使用。”
刘树义点了点头:“既然不是酒楼所钉,那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诸位觉得——”
他视线扫过王硅、钱文青等人,缓缓道:“是谁钉的?”
谁钉的?
王硅眼中闪过几缕思索之色,他忽然看向小二,问道:“你天天进出这间雅间,真的对这两根铁钉没有一点印象?”
“没有!”
小二十分篤定,道:“我们酒楼生意好,这个雅间天天都有客人来,所以我们也天天都会打扫,且我们的打扫十分仔细,无论是墙壁,还是房梁,我们都会认真清理,以保证客人用餐时,不会有灰尘落下,所以小人敢肯定,之前这里绝对没有什么铁钉。”
“你天天都会在客人用餐之后打扫,唯一停止过的,就是———”
王硅突然瞪大眼睛,道:“昨晚!?”
“也就是说,你只有昨晚没有打扫这个房间?”
小二下意识点头。
王硅连忙看向刘树义,道:“除了昨晚案发,他们天天都会打扫这间房间,而之前他们没有发现任何铁钉的身影,这便足以说明,铁钉就是昨晚出现的!”
“而昨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只有———”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百他的意思。
按照刘树义所言,当晚这里除了死者外,还有神秘第二人。
可按照钱文青的问题,这里只有死者。
也就是说,这个钉子,要么是死者所为,要么是神秘第二人所为,不可能会有其他人。
而无论是谁,在自焚前夕,钉下这两个位置特殊的钉子,都绝对有其用意。
就是不知道,用意为何?
“刘员外郎,你觉得是谁所钉?”王硅忍不住询问。
钱文青一听,也眯著眼晴看向刘树义。
可谁知,刘树义却再次摇头:“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等我问完小二第二个问题再说也不迟。”
小二闻言,连忙道:“刘员外郎请问。”
刘树义看著小二,声音仍旧温和:“当时你们在房外,透过门缝向雅间內张望时,你们看到的范围有多大?是雅间的全部吗?”
“这个——.
小二还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他回想了一下,才道:“门缝就那么大,我们只能一只眼晴往里面看,而且当时还有浓烟,门口也有柜子挡住,所以我们能看到的区域很有限。”
说著,他张开手,比量了一下:“我们也就能看到两尺来宽的范围,再往里一点的桌子,我们都看不到。”
刘树义闻言,警了一眼堆放在墙角,被烧得只剩一半的桌子。
他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高度呢?整个地面都能看到吗?
“也不是。”
小二摇头:“因为柜子正好就在门口,挡住了我们向下的视线,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到地面,最多也就能看到对面墙壁离地一尺的地方,那是我们能看到的最矮的地方了。”
眾人听著小二的话,脑袋里都估摸了一下。
然后皆点了点头。
场景就在眼前,所以通过小二的话,他们足以復原当时的情况。
刘树义摸了摸下巴,也点头道:“一切果然皆如我所料。”
说著,他看向王硅:“王县尉不是很好奇,这两个铁钉是作何用处吗?”
王硅忙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道:“其实在这两个铁钉的上面,还有一处特殊的痕跡。”
“还有痕跡?”
王硅连忙向铁钉上面的区域看去。
他十分仔细的,一寸一寸搜寻,忽然,视线一顿。
“这里——”
便见铁钉上方三尺高的地方,墙皮上,有著一处痕跡,看起来像是划痕,但也有些像是磕碰的痕跡。
这痕跡很浅,若不是有刘树义的提醒,他很难发现。
王硅指尖轻轻触碰这处痕跡,仔细观察了一下,道:“痕跡很新,出现时间不长—“
刘树义看向小二,
不用他开口,善於察言观色的小二便连忙道:“之前我们打扫时,也没有发现墙壁上有什么磕碰痕跡。”
“果然!”
在刘树义专门提起这处痕跡时,王硅心里便有预感。
此刻听到小二的话,他直接看向刘树义,问道:“也和那两个铁钉一样,是凶手或者死者所为?”
眾人闻言,视线也都移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轻轻一笑:“王县尉这个问题,不是太有技术含量王硅不由有些窘迫:“瞧我这张嘴,昨晚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不是他们做的,还能是谁“
下官想问的不是这个,是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又要钉铁钉,又会在墙壁上留下这样的痕跡?”
眾人也都露出沉思之色。
刘树义看了眾人一眼,提示道:“诸位不妨好好想一想,这两个铁钉的位置很低,不可能是用来悬掛东西的,而在这两个铁钉上面的地方,墙壁上又有不小心碰出的痕跡-同时符合这两种情况的事,会有什么?”
铁钉位置很低,上面有磕碰痕跡.
“难道”
这时,赵锋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两个铁钉,是用来放东西的?”
“放东西?”
王硅双眼顿时一亮,他用力一拍手掌:“对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怎么没想到!”
“铁钉的位置很低,既然不是掛东西的,那就是放置东西的啊!”
“而它们上面有磕碰的痕跡,很明显就是什么东西放在上面,不小心造成的!”
“且从它们之间的高度也能看出来,放置在铁钉上的东西,应该就是三尺高。”
眾人听著王硅与赵锋的话,也都露出恍然之色。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王硅连忙看向刘树义,道:“可是这里现在什么也没有,这是否证明,原本放在这里的东西,
在死者自焚后,被带走了?”
“而这,也是证明当时的確还有第二人的重要证据!”
赵锋双眼一亮:“没错!就是这样!”
他直接看向钱文青,声音故意放大,道:“这下总算有明確的证据,能够证明当时就是有第二人了!”
钱文青脸色难看,他说道:“万一是死者自己放在这里的,然后在自焚之前,又將其送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