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身份揭晓!摇光竟然是他!
刘树义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妙音坊的名字。
妙音坊作为妙音儿所在组织情报网的重要一环,这些年来,不知为妙音儿组织获得了多少情报和钱財,在妙音儿被自已抓捕后,杜如晦也一直在调查妙音坊其余人员,以及经常去妙音坊的客人,想藉此找出妙音儿的同伙。
只是妙音坊作为平康坊最火爆的青楼之一,来往客人著实太多,而且很多客人並不会留下名字,所以调查的速度並不快。
没想到,今天韩熙竟是主动说出,他是妙音坊的客之一。
刘树义余光看向杜如晦,便见杜如晦幽深的双眼正紧盯著韩熙,那双眼眸里,充满著打量之色。
刘树义见状,顿时明白,杜如晦应没有查到韩熙,以韩熙的身份,他若表露,妙音坊的姑娘们不可能不记得他。
所以,韩熙应该是隱藏了身份去的妙音坊。
就是不知他隱藏身份,是不希望被人知道他是当朝四品重臣,怕传出去会丟脸,还是他与妙音儿有关係,不想被人发现?
刘树义脑海中浮现数种猜测,但脸上並无丝毫异样,他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韩少卿经常去青楼吗?”
韩熙仍是那副笑呵呵的和气笑容,道:“也不算多频繁吧,本官与那些风流才子相比,次数还是少了不少的,一个月也就六次。
“六次?”刘树义挑眉:“频率如此固定?”
韩熙耸肩,嘆息道:“本官有一个正室,三个爱妾,为了公平,本官只能轮流陪她们,她们也懂本官的辛苦,所以每陪完一轮,本官能休息一天,也只有那一天,本官才能出去找懂事的姑娘们好好抚慰疲惫的心灵和身体,故此五天一轮迴,一个月只能出去六天。”
刘树义难得愣了下。
韩熙是在向自己炫耀吗?
而且什么时候妾室都能与正妻爭夺公平了?
韩熙见刘树义不说话,以为刘树义不理解自己的辛苦,他说道:“刘员外郎还未娶妻,等刘员外郎娶妻纳妾之后,就能明白本官的苦楚了,本官以过来人身份送刘员外郎一句话,娶妻纳妾別找娘家地位太高的,也別找妻妾本就相识,还是闺中密友的,否则她们一联手,去青楼都难啊。”
刘树义眼皮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未来的老丈人和大舅子。
便见杜如晦幽深的眼眸转向了自己,杜构也在严肃的盯著自己。
刘树义忙咳嗽一声,道:“韩少卿说笑了,下官心悦的女子,没有闺中密友。”
他生怕韩熙再说出什么给自己招惹麻烦的话,直接掌控话题,问道:“韩少卿只逛妙音坊一家吗?”
“怎么可能?”
韩熙说道:“本官一个月只能出来六次,岂能吊在同一棵树上?当然要对所有青楼雨露均沾,
不过妙音坊的姑娘確实都很体贴很温柔,本官每个月总是要去一次的。”
每个月一次这频率也不算低了。
刘树义摩挚著玉佩,道:“那韩少卿去青楼,会告诉姑娘们你的身份吗?”
“当然不!”
韩熙道:“若是被她们知道了本官的身份,传扬出去,本官的老脸往哪放?虽然本官不认为逛青楼是什么坏事,可身为朝廷命官,总归要注意点形象。”
刘树义頜首,韩熙的解释,算是证明了他隱瞒身份的缘由,不过这解释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確定。
“不知韩少卿当晚在青楼做了什么?可有人能够证明?”
韩熙笑呵呵道:“去青楼还能做什么?”
“本官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晚应该是由妙音坊的昭昭姑娘陪同,昭昭姑娘身段很柔,宛若无骨,很会伺候人,本官隔两三个月,就会找她一次。”
刘树义道:“昭昭姑娘会记得韩少卿吗?”
韩熙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道:“按理说本官如此龙精虎猛,她应该记得本官,但每一次遇到本官时,她的眼神都会很茫然,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所以我也不確定她能否记得两年前陪过的本官。”
马清风灭门案对朝廷命官来说,是无比惊恐的滔天大事,因为马清风能被灭门,他们也一样能被灭门,所以他们对那一日的记忆必然很深。
可对普通人来说,此事距离他们很远,他们未必会有记忆。
再加上青楼女子的特殊性,天天都见陌生男子,也就更难会有记忆。
所以·—
刘树义看著韩熙:“韩少卿其实並无真正能为你证实当晚行踪的人。”
韩熙皱眉道:“可本官確实去了妙音坊,她们不记得本官,本官有什么办法?”
刘树义劝慰道:“韩少卿不必动怒,除了证人外,韩少卿也可以用其他的事来证明。”
“其他的事?什么事?”韩熙询问。
刘树义道:“比如说当晚妙音坊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別的事,韩少卿若能说出来,也能证明韩少卿去了妙音坊还比如,韩少卿是否遇到了熟人,或者看到认识的人也去逛了妙音坊,这些都能从侧面证明韩少卿去了妙音坊。”
“这韩熙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说起来,我还真的发现一件事。”
“哦?什么事?”刘树义道。
韩熙道:“我发现妙音坊的老钨,就是那个堪比魁一样漂亮的妙音儿,她在哭。”
“哭?”
刘树义有些意外。
妙音儿被自己抓住也罢,在大牢里受刑这么久也罢,他都没听谁说妙音儿哭过。
以至於他都怀疑这个妖女究竟有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没成想在这里,竟是听到韩熙说妙音儿哭了。
以妙音儿这个妖女的性子来看,她应很少会哭,若真的在那日哭了,確实能算一件特別的事。
他想了想,问道:“可知妙音儿为何会哭?”
能让妙音儿哭的事,恐怕不会是什么小事。
韩熙说道:“老钨不陪客人,我没机会与她深入探討,不过我问过昭昭,昭昭说老钨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哭。”
“男人?谁?”
哪个男人能让这个妖女如此伤心?
韩熙摇头:“昭昭也不知道。”
刘树义微微頜首,既然昭昭都知道妙音儿哭了,那代表这件事可以通过其余青楼女子来確认。
他又道:“韩少卿折腾了多久?何时入睡的?”
韩熙苦笑道:“天天被妻妾压榨,还能折腾多久?我去青楼,就是去放鬆的,不到子时便和昭昭姑娘一起睡下了。”
不到子时刘树义点了点头。
他重新看向李新春四人,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但正如自己所料,他们基本上都还记得当晚发生的事。
而且每个人都算有人证。
乍一看,谁也没有异常。
这摇光,果真狡诈。
不过刘树义倒也不意外,摇光为了这个计划,提前两三个月就让魏济学习厨艺,去做准备,他又岂会不给自己准备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自己识破了摇光的一些布置,这所谓的不在场证明,终究还是让他缩小了摇光的范围。
甚至,他已经大体上判断出,谁可能就是摇光。
摇光终於从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有了明確的认知。
不过他还需要更確切的证据,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仍是那副笑容,道:“多谢诸位上官配合,下官暂时没有其他问题,诸位上官可以先休息一下,待陆副尉確认诸位上官的证词归来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听著刘树义的话,李新春不由皱了下眉,道:“谁知道你那陆副尉要调查多久!他若是查一晚上,那我们就得在这里乾等他一晚上?”
刘树义笑道:“我让陆副尉去找帮手了,他应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
“万一呢?”
李新春道:“万一他真的用了一晚上,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眼巴巴等著他?”
孔祥三人也都看向刘树义。
他们皆是朝廷重臣,每天的公务都很多,而且明天早晨还要去上朝,他们都不愿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毕竟耗费的时间,都是他们宝贵的休息时间。
刘树义迎著几人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仍是那副温和笑容:“下官明白诸位的辛苦,所以下官专门让刑部整理出来了四个房间,可以让诸位上官休息,若是诸位饿了,刑部也可以提供吃食,若诸位还有其他要求,能满足的,我们也都会满足!除了——“”
他视线扫过四人,语气有了改变,道:“离开刑部。”
李新春目光一凛:“你要软禁我等?”
孔祥面色微变:“刘员外郎,我们还不是犯人,你甚至没有任何確切的证据,证明我们有嫌疑,我们来此配合你,已经是我们念同僚之情,你岂能如此对待我等?”
潘科名严肃的脸庞更加冷峻:“刘员外郎,本官不对你所做之事进行评价,本官只认一个理,
你若想软禁我等,请拿出证据或者律例,如此方能让本官信服。”
韩熙笑呵呵的表情此时也收了几分,他看向杜如晦,道:“杜僕射,这里是刑部,您得给我们做个主吧?”
眾人一听,视线顿时皆落在了杜如晦身上,
他们之所以会与刘树义废话,都是因为杜如晦坐镇这里。
所以那些话,看似说给刘树义听,实则是想给杜如晦压力,让杜如晦斥责刘树义。
顾闻下意识咽了口吐沫,乖乖,竟然逼迫杜僕射—他还是第一次经歷这种阵仗。
杜僕射会怎么做?
是继续保刘树义,还是交好孔祥等重臣,斥责刘树义几句,让大事化小?
“韩少卿这话说的不对———”
谁知,杜如晦第一句回应,就是反驳韩熙的话。
韩熙愣了一下:“哪里不对?”
杜如晦正襟危坐,深邃的眸子环顾眾人,平静道:“刘员外郎调查马郎中灭门案,乃是向陛下申请,陛下特批之事。”
“陛下言,只要与案子有关,刘员外郎便可做主一切事宜,无论任何人,皆应配合。”
“所以,本官虽是刑部尚书,可眼下,在这大堂之內,能做主的人,却不是本官,而是刘员外郎。”
眾人闻言,脸色皆不由一变。
“陛下已经知晓此事!?”
他们目光顿时齐齐重新落回刘树义身上。
他们本以为刘树义诬陷他们,是要向陛下邀功,陛下並不知晓刘树义所为,可此刻却得知,刘树义的一切,都是陛下准许的。
这让他们內心顿时大惊失色。
难道不是刘树义选择了他们,而是陛下选择了他们?
若是陛下硬要让他们成为替罪羊·他们如何能抗拒?
无论霸道如李新春,圆滑如韩熙,还是严肃如潘科名,亦或者博学如孔祥,这一刻都无法再维持脸上的冷静。
刘树义自然能轻鬆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去解释,此时他所需要的,是这些人安安静静的在刑部衙门待著,若是解释清楚,没有陛下震,摇光但凡挑拨几句,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乱子。
所以將错就错吧,反正等自己揭晓真相后,其他三人皆会明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