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不可能犯罪!堪比息王尸骸案的悬疑之案!
“刘郎中快请坐—”
“刘郎中请喝茶。”
“刘郎中觉得茶水如何?若是喜欢,本官命人给刘郎中宅里送一些”
刑部后院,付无畏办公房內。
付无畏將刘树义请进办公房后,便对刘树义嘘寒问暖,热情的就好似青楼魁面对金主一般,让杜构看的眼皮直跳。
杜构虽然没有与付无畏打过交道,却也听大理寺的同僚腹誹过付无畏,按照他同僚的说法,付无畏十分傲气,鼻孔朝天,每次与付无畏见面,看的最多的就是付无畏的鼻孔与那茂盛的鼻毛。
他同僚还因此给付无畏取了个雅號一一鼻孔居士。
想要找付无畏办事,少不得要生一肚子闷气才行。
可是眼前的付无畏,面对刘树义,別说鼻孔朝天了,甚至背脊自从刘树义进入户部后,都没有直过,这若是让他同僚知道,绝对要让他同僚惊掉下巴。
想到这些,杜构心中不由再度感慨,自己这准妹夫就是厉害,便是再桀驁不驯的人,面对他,都得伏低做小。
而付无畏如此谦卑,接下来的问话,也就容易多了。
刘树义品了口付无畏递来的茶水,微微頜首,道:“咸甜適宜,醇香四溢,果然是好茶。”
此时的茶,与后世习惯的的茶水,差距极大。
此刻还没有泡茶一说,皆是煮茶,而且煮茶时,会放许多佐料,因此这时的茶,更像是一种汤品。
“刘郎中喜欢便好。”
付无畏道:“本官稍后就让人给刘府送去一些。”
“这便不必了。”
刘树义摇头婉拒:“不瞒付郎中,本官其实不擅饮茶,偶尔也就和你们在一起才附庸风雅,品茶吟诗,若是自己在府里,一年也不喝一次,便不浪费这大好茶饮了。”
见刘树义拒绝,付无畏也不好强求,说道:“那以后刘郎中若想喝了,隨时来找我,我会亲手为刘郎中煮茶。”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付郎中可不要嫌本官叻扰。”
刘树义知道付无畏怕自己在李世民面前给他穿小鞋,便笑著应下,以此让付无畏安心。
他与付无畏没什么矛盾衝突,刚刚拿李世民压人,也只是为了能更高效的查案,只要付无畏足够配合,他自然不会继续为难对方。
身在朝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付无畏见刘树义接受自己好意,心里终是鬆了一口气。
刘树义放下茶杯,道:“付郎中,接下来我们说说餉银的事?”
付无畏闻言,再也不敢对刘树义皱眉不悦,他十分爽快的点头:“刘郎中想知道什么,隨便问,只要是本官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刘树义頜首,他不再耽搁,当即询问:“本官想知道银从徵集,到交给將士押运,整个流程是怎样的?有多少人会与餉银直接接触?”
虽然卷宗有一些记载,但在当时的三司看来,这与案子关係不大,所以记录的很是简略,很多细节都有缺失。
刘树义既然怀疑餉银是在交付给冯木等人之前丟失的,自然要將所有细节了解的清清楚楚。
付无畏想了想,道:“武德七年突厥二汗突然进犯,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餉银的徵集,与以往不同。”
“这一次餉银的徵集,更突然,更急迫,各项流程走的也很快,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在十分匆忙之中完成的。”
急迫匆忙?
刘树义与杜构对视了一眼。
很多事就怕急,越急越容易出错。
一旦加快了流程,甚至省略了某些流程,就很容易给心怀不轨的贼人找到漏洞。
那餉银的丟失,是否与此有关?
刘树义重新看向付无畏,神色更加认真。
付无畏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变化,继续道:“因连年征战,再加上天灾人祸,国库並不充盈,所以太上皇直接命各州以最快速度徵集钱粮,不过当时还未秋收,很多贫穷的州根本徵不上,好在扬州等富饶的州城,迅速將钱財送了过来。”
“这才勉强凑够了二十万贯。”
“又因时间紧迫,为了简化流程,这次银的入库出库,便没有太府寺的参与,直接由户部负责全部事项,餉银也因此入的是我户部库房,而非太府寺掌管的国库。”
“户部收到各州送来的钱財后,便开始清点,二十万贯不是一个小数目,饶是户部动用了很多人,也费了一天才清点完毕。”
“確认餉银足够,我们户部便叫来了兵部的人,以及负责银押运的將领冯木,让他们也带人清点一次,以免交付大军时数额不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刘树义点了点头,付无畏所言的这一点,与卷宗的记载,就不同了。
卷宗里只有户部清点的內容,没有说冯木和兵部也清点了。
不知道是邓慎书写时遗漏了,还是因某种原因,故意没有写上·
“兵部与冯木清点的速度要慢一些,他们怕餉银数额不对,届时担责,所以清点的十分仔细,等他们清点完毕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深夜。”
“夜晚不方便出行,因此在他们清点完毕后,我户部便在他们的见证下,將所有箱子上了锁,贴上了封条,同时命人在库房外不间断的看守。”
“后一日清晨,冯木带著人来取餉银时,我们也对每一箱餉银进行称重,根据马匹的健壮程度,安排到不同的马车上,以確保马匹的脚力是最快的。”
“餉银的搬运,也是冯木的人亲自搬运,也就是说,从餉银上锁贴上封条开始,便与我户部没了关係,一直都是由冯木的人负责。”
刘树义仔细听完了付无畏的讲述,这才道:“你说从贴上封条开始,就是冯木的人负责—那看守库房的人,也是冯木的人?”
“有冯木的人。”
付无畏说道:“也有我户部的人,餉银之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有失,所以按照惯例,都是由户部与押运银的將士一起负责看管。”
“不过隨著餉银离开户部的库房,之后的事,便全都是由冯木的人负责了。”
刘树义瞭然的点头。
从付无畏的讲述来看,虽然说餉银的徵调之事很是匆忙,但在关键的地方,他们並未有所懈怠和疏漏。
正相反,无论是户部,还是兵部与冯木,都十分谨慎小心。
哪怕时间再紧迫,也都仔细的將餉银数额清点完毕。
之后没有立即上锁运走,也只是因为清点完毕时,已经是深夜,不適合远距离出行,这才等到第二日清晨才装车出发。
但即便如此,库房外也一直有两方人马共同看守。
这样就能避免其中一方人马心怀不轨以刘树义的角度来看,在不知晓有贼人意图偷盗银的情况下,已经算是最高级別的安保手段了。
可是..银还是丟了!
若非自己推断有误,银就是在交付冯木之前丟失的,那贼人是如何动的手?
封条的问题贼人是如何解决的?
那么多的石头,是如何运进看守严密的库房的?
贼人动手的时间,又是在何时?
也难怪当时三司的人,未曾考虑过银在交付冯木之前就丟失的可能.想一想当时的情况,库房外有两方人马,上百人看守,而贼人要做的,不仅是偷盗二十万贯餉银,还要替换同等重量的石头,这一进一出,那上百人难道是瞎子聋子不成,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所以,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此,当时三司的人,直接就將这种可能性给排除了。
“不可能做到的事—”
刘树义指尖轻轻摩著腰间玉佩,沉吟片刻后,向付无畏道:“不知当时贴上封条,锁上箱子,所有人离开库房时,是什么时辰?”
付无畏皱眉回想了一会儿,起身道:“这般具体的事,下官也不记得了,刘郎中还请稍等片刻,下官去找下当时的记录。”
刘树义拱手:“有劳。”
付无畏连忙摆手,无比热情:“配合刘郎中,就是在为陛下解忧,此乃本官的职责所在,刘郎中切莫客气。”
说完,他便不再耽搁,快步走出了办公房。
见付无畏身影消失,杜构这才开口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