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若是巧合的借用石狮子作案,倒也罢了。
可若是故意使用石狮子,那就表明他就是准备將脏水泼到朝廷身上。
这种情况下,他必然还有其他手段,坐实此案为朝廷剷除异己所为……
或许楚雄他们,已经得到了对朝廷十分不利的所谓证据……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自己必须在楚雄他们得出最终结论之前,找到真正的证据,揪出真正的凶手……否则,自己和所有陪自己来此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刘树义心里波澜起伏,可脸上仍旧十分平和,似乎没有察觉到楚雄的谎言一般。
他点头道:“凶手十分狡诈,善於偽装,楚別驾没有察觉,也正常。”
楚雄露出汗顏表情:“还是下官本事不够,好在刘郎中来了,以刘郎中的本事,相信凶手再狡诈,也是徒劳无功。”
刘树义闻言,只是轻笑摇头,他说道:“楚別驾,我能看看此案的卷宗吗?”
“当然。”
楚雄十分豪爽,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书簿,直接递给了刘树义。
“刘郎中隨便看,只是我们本事有限,查了多日也毫无收穫,这卷宗对刘郎中可能不会有多少帮助。”
刘树义笑道:“我初来乍到,对案子了解十分有限,这卷宗对楚別驾可能没什么用,但对我,必会有所帮助。”
一边说著,他一边打开了书簿。
果然如楚雄所言,这卷宗简单的过分。
上面只有现场的描述,他们问询周围百姓的结果,以及当晚江睿行踪的简单记录。
现场的描述很详细,但用处不大。
对百姓的询问,內容很少,只有结果——百姓对凶手作案之事一无所知。
至於江睿当晚的行踪,卷宗说江睿当晚下值后,就去了青楼,子时左右突然离开青楼,之后便失去了踪跡。
从卷宗可以看出,楚雄他们这几天確实没有閒著,问了不少人,查了不少事。
可是,没有任何收穫。
以至於这卷宗,除了最后一条江睿的行踪,自己不知道外,其他的自己都在到来的短短几刻钟內全部掌握。
这份卷宗確实对自己没有多少帮助……
“真是好一份为我精心准备的卷宗……”
刘树义看著简单到极致的卷宗,心中冷笑起来。
若非他刚刚试探出楚雄已经知晓第一案发现场,甚至已经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的事,或许他真的可能被楚雄欺骗,认为这就是楚雄他们目前掌握的一切。
正常卷宗,在查案途中,一般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要在上面记录。
也就是说,楚雄知道此地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他就必须要在卷宗上体现……
可是,卷宗对此,没有一个字的记录。
这便足以表明,要么是楚雄故意在卷宗上隱瞒他真正的查案进度,要么眼前这份卷宗,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卷宗。
楚雄將这份屁用没有的卷宗交给自己,很明显,是不想分享他们获得的线索与证据,想要以此拖延自己查案的进度,为他们的调查爭取时间。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压下纷杂的思绪,笑著说道:“从卷宗能看得出来,楚別驾你们这些天很辛苦。”
楚雄嘆息摇头:“辛苦有什么用,毫无任何收穫,还不如刘郎中几刻钟的收穫多。”
“话不能这样说。”
刘树义道:“若没有你们辛苦的积累,我也没法凭空找到思路,你们还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真的?”楚雄有些不敢相信,他思来想去,才写出了这份无用,但又能体现他们没有偷懒的卷宗,刘树义不会真的能从这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卷宗里,找到什么思路吧?
“当然是真的。”
刘树义將楚雄的神情变化收归眼底。
“不知刘郎中找到了什么思路?”楚雄忍不住询问。
刘树义道:“这思路目前还很浅显,也有些抽象,我暂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等我捋顺了思路,且有了收穫后,再告诉楚別驾也不迟。”
楚雄仔细打量著刘树义,便见刘树义神情泰然,十分自若,这让他一时间都有些不確定,刘树义是在忽悠自己,还是真的对查案有想法了。
“对了。”
刘树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道:“我看卷宗里说江刺史案发当晚一直在青楼消遣,结果子时左右,突然离开了青楼……不知江刺史因何离去?”
楚雄犹豫了一下,道:“我问过青楼里陪侍江刺史的青青姑娘,青青姑娘说江刺史当时已经睡下,结果突然坐了起来,说要出去一趟,然后就走了……”
“青青姑娘完全不知道江刺史因何而走,甚至她还以为江刺史是去茅房了,根本不知道江刺史是直接离开了青楼。”
睡梦中突然起身离去……
毫无徵兆……
是他与谁早就约好了子时见面,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让江睿改变了原本睡觉的计划……
刘树义还想再问,结果这时,一个衙役突然快步走来,向楚雄道:“楚別驾,衙门有紧急公务需要你处理……”
楚雄闻言,眉头不由一皱:“没见到本官在陪刘郎中查案吗?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
衙役被楚雄一凶,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刘树义见状,说道:“公务重要,楚別驾不必为了我耽误公务,你隨便给我安排一个人,让他能为我带路便可。”
楚雄有些迟疑:“刘郎中远道而来,代表的还是朝廷,我不陪同,著实是……”
刘树义笑著摇头:“案子不是一时一刻就能侦破的,楚別驾若是真的天天陪我,那刺史衙门都得停摆……楚別驾的心意我明白,就算投桃报李,我也不能让楚別驾因为我耽误公务。”
见刘树义这样说,楚雄这才点头:“那我就先去处理公务,我会安排最熟悉案子和邢州大小事务的人配合你,若刘郎中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儘管让人去衙门找我,我会第一时间帮你。”
刘树义頷首:“好,我一定不和楚別驾客气。”
楚雄不再耽搁,向刘树义点了点头后,便策马快步离去。
看著楚雄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刘树义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
正常衙役若遇到什么事,需要向上峰稟报,必然会低声耳语……哪会大声说什么紧急公务需要处理。
很明显,他们就是故意让自己听的。
目的,毫无疑问是给楚雄一个离开自己的合理缘由。
看来楚雄是不想再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了,连表面虚偽的支持都不愿意继续……
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