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大侠别操心作者:水烟澜

第10节

风无痕一早就做好了死活拦住卫城的准备,虽然觉得他家大师兄不是一般人能拦住的,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送死啊!可谁知道,卫城醒来后竟是无比的平静。

风无痕傻了,在卫城身边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卫城瞥了他一眼,奇怪道:“绕了这么大半天,你到底想干嘛?”

风无痕挠头道:“大师兄,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有什么可问的?”卫城好笑道,“不就是阿尘放你我出来了吗?他肯定还让我别去找他对吧?”

“对啊!”风无痕用力点头,“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大师兄你一定很想去找他啊,怎么安静得跟失忆了一样?”

卫城低叹道:“想又有什么用?现在去找他帮不上忙不说,弄不好还会给他带来麻烦。”

风无痕这才淡定下来,坐到卫城身边问道:“那师兄打算怎么做?”

“先回剑林问问师父血老怪的来历吧,想来师父见多识广,应该有所耳闻。”卫城道。

“那样也好。”风无痕点头,虽然他觉得他家师父一向不大靠谱,不过难得他大师兄想开了不直接朝危险扑去,他还是支持的。

让风无痕意外的是,虚怀谷对那血老怪竟真有几分了解。

据虚怀谷说,那血老怪本名任予飞,原是当年武林中盛极一时的御和宫里的弟子。他与御和宫宫主任天有着几分血缘关系,又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加上年少时期的他谦卑有礼颇有侠义,一直都是最有希望接任御和宫宫主的人。

只是名门正派的少年弟子都涉世未深,缺乏江湖经验,那时尚还纯善的任予飞更是天真至极。他性子开朗,喜欢交友,路上看到谁不方便都会伸出援手,谁想却救了个祸害回来。

那人叫与沈放,丰神俊朗姿态风流,一直是风月老手,哄得那时不谙世事的任予飞身心俱献,后来更是骗任予飞将他带入御和宫。

宁国男风一向开放,纵使知道自己的徒弟找了个男人当伴侣,任天也没怎么生气,只是说任予飞日后没有子息,不适合继任宫主之位。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事,尤其是那些也想当宫主的弟子。本来都与任予飞疏远了,却在那之后一个个地都亲近了起来。对于沈放的到来,御和宫的大多数弟子都是举手表示欢迎的。沈放也很会做人,没多久便和任予飞的师兄弟们打成了一片。

任天也渐渐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但是怕自己的弟子被人欺负,便要求沈放当众宣布他与任予飞的关系,还要定亲宴请四方好友。沈放爽快地答应了,这场宴席便设在御和宫。

便是在那一夜,辉煌一时的御和宫被毁了,被沈放一把火全部烧毁了。他将迷药下在酒里迷昏了所有人,除了任予飞。他一把火烧毁了一切烧死了所有人,除了任予飞。

他将中了软筋散的任予飞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让他看着他所有的亲人朋友被活活烧死,让他看着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化为灰烬。

任予飞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沈放是来寻仇的,从一开始就是。所有的柔情蜜意都不过是个谎言,他要的只是让自己家破人亡痛不欲生。他那时才知道,原来沈放从没爱过他,相反,沈放最恨的人一定是他。

可他为何恨自己?任予飞不明白,在他最茫然无助的时候沈放告诉了他答案,因为任予飞的父亲曾经杀了他沈家满门。

那是任予飞不曾知道的事,他连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根本无从判断沈放所言是真是假。

他懊恼痛苦到了极点,他曾以为那一定是他最痛苦的一天,后来才发现不是,沈放的报复是没有终点的。

沈放废了他的武功,将他收作禁脔日日折磨,还将此事昭告了天下。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昔日风光无限的任少侠后来只能夜夜承欢在男人的胯下,无从反抗。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沈放还不止一次当众凌辱他。

他要的时候就把任予飞抓过来不分场合地任意亵玩,不要的时候就把他手脚锁住口塞异物,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任予飞每日都在求死,却从来死不得,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几年。他到后来已成了行尸走肉,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在等,等自己身体扛不住死去的那天,却偏偏在他快等到的时候沈放命人治好了他。

沈放替他穿好衣服又放他离开,他迷迷糊糊地以为是沈放放下了,后悔了。他早被毁了,纵使沈放放过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想来想去便打算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却不想途中听到了他人笑谈。

原来,不是沈放终于想开了放过他,而是他本就无辜。害死沈放全家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师兄的父亲。沈放找错了人,报错了仇,想折磨的早就葬身火海死得干净,可他呢?

明明与他无干,偏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却是他。任予飞咽不下这口气,从此堕入魔道,独创出一套邪门功夫惊煞天下。

任予飞重出江湖后欲找沈放报仇,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不甘心,一手创立了浴血宫,培养出了冷千情这样狠辣阴毒的弟子,让冷千情带领浴血宫中弟子四处搜寻沈放的下落。整整三十多年了,他都不曾找到沈放。

风无痕听后早已目瞪口呆,他还年幼,哪里听说过这等残暴之事,此刻被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对任予飞完全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厌恶,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对沈放这人他绝对是讨厌的!

报仇找错了人不说,光是这手段也太残忍了,能做出这等事的,真是说他禽兽不如都觉得侮辱了禽兽。

卫城听后也震撼之极,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问道:“那任予飞为何不自己取找沈放?”

虚怀谷叹了口气:“沈放有心躲避,本就不好找。加上任予飞被废过武功,后来入了邪魔歪道又急于求成,身体早就被搞坏了。他在外最多只能待一个月,时间久了容易旧疾复发。他的病一旦发作起来,江湖上随便一个三流人士都能取他性命。所以他只能等,等到自己的弟子找到沈放了,再亲自前往为己复仇。”

卫城又问:“师父知道得这般清楚,可是与他交过手?”

虚怀谷摇头:“为师要是同他交过手,哪还有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任予飞不会亲自出手,可他一旦动手,必无活口。他的事也是先师告诉我的,先师年少时曾与他相交,一直对此遗憾愧疚。”

“师公愧疚什么?难道他助纣为虐了?”风无痕好奇道。

“哪能啊?先师初出江湖便遇到了同样初出江湖的任予飞,两人年少轻狂、性情相投便成了知交好友。只是那时先师武功不如任予飞,出了江湖后又见识了不少高手,便觉得自己功夫未到火候,便告别了任予飞回剑林闭关。待他重出江湖后,任予飞已被沈放折磨得不成人样,他想救朋友却不敌沈放,只能遗憾而去。先师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便去查了上一辈的恩怨,这才知道沈放找错了人。沈放放了任予飞后先师立即去找他,任予飞却不肯领情,只说他宁愿以为沈放没有找错人也不愿无端地承受这种痛苦。他还说他恨沈放,但也恨先师,之后便与先师断交,再不往来。”

虚怀谷又叹道:“先师对此一直愧疚,他想,倘若那时他没有回剑林闭关,或许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先师临终前还想着任予飞,说此生唯一愧对之人便是他了。”

“师公也是可怜,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让他一世不宁。”风无痕感慨了一句,看向虚怀谷又道,“不过师公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徒弟了呢?”

虚怀谷伸手在风无痕脑门上狠狠一敲:“说什么呢?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尊师重道了。”

卫城忽然抓住虚怀谷的手臂:“倘若找到沈放,将昔日恩怨做个了结,任老前辈是不是就能放过阿尘了。”

虚怀谷道:“那自然可以,只是沈放销声匿迹三十几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又能去哪里找他?”

“事在人为,弟子一定会找到他的。”卫城坚定道。

虚怀谷无奈:“既然如此,无痕,你陪你师兄一起去吧!”

“什么?”风无痕当即就跳了起来,他其实不介意帮忙的啊,可是跟着大师兄东奔西跑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啊!万一莫轻尘那醋坛子因为这事生气了怎么办?他不是莫轻尘的对手啊!

“这事由不得你。”虚怀谷难得严肃道,“我剑林与任予飞也有几分渊源,若能在此事上有个了结,也算圆了先师的遗愿。你们先走,为师会让如璧他们几人一起帮忙寻找。”

“多谢师父。”卫城没想到虚怀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满是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

☆、悔不当初

找一个有心避世的人实在太难,卫城虽一心寻找,却没多大把握,没想到却让孟轻狂给找着了,孟轻狂则只说是自己运气好。

“贤弟有所不知,我自幼住在宁国北边的孤雁山。那孤雁山一峰独耸奇高无比,四周群山连绵皆不及其高,但也险峻苍凉,几无人烟。不过三年前,我赶回孤雁山的时候路过一处险峰,闻到了酒香。”

卫城道:“你是说沈放在那处险峰之上?”

孟轻狂道:“我当日循香而去,走到一处茅草屋前,四周的家居布置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年了。茅屋前有一老翁开坛独饮,瞧他外貌,约莫花甲,满头白发,双目浑浊,很是憔悴。我向他讨口酒喝他不给我,与他说话他也不理,所以便一直记着。这次听闻贤弟在找避世多年之人,我想那倒是一个。”

楚萧疏好笑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沈放?”

孟轻狂笑道:“我并不确定,所以想请卫贤弟同我一块过去看看。”

楚萧疏便问卫城:“师兄怎么想?”

卫城道:“去看看也好,反正尚不知何处寻找。”

三人说定,便收拾行李决定第二天就上路前往北方。风无痕一听没他什么事了,当即欢呼雀跃地跑开了。

楚萧疏皱了皱眉:“七弟果然尽得师父真传,是个不靠谱的。”

卫城难得笑了:“没心没肺也挺好。”

总比他整日瞎操心好得多了。

“对了,三弟呢?他功夫在我之上,更能帮到师兄。”楚萧疏道。

“他与刀一横一同去找沈放了,离开已有两个多月,一直没消息。”卫城道,“怎么?你不愿与我们同去?”

楚萧疏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我身体状况不太稳定,怕到时会拖累师兄。”

“如今天未入寒,又难得有雨,不会有事的。”卫城拍了拍他肩膀又道,“再说五弟最近研制出来的药不是很有效吗?你多备些就成了。”

“好。”楚萧疏点了点头,安心了不少。

三人很快启程,耗时近三个月才到了孟轻狂所说的地方。卫城与楚萧疏未曾见过这样大片险峻的山峰,都有些惊叹。

楚萧疏感慨道:“原来孟兄一直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这般粗犷狂狷。”

孟轻狂听不出他这话是打趣还是嘲讽,只挑了下眉。

楚萧疏又道:“不过从此处到剑林要三个月,你当日怎么那么快就到剑林了?”

孟轻狂又挑了下眉,没打算回答他。

卫城道:“辛苦孟兄了,不知那老翁……”

“我带你们上去。”孟轻狂淡淡道,说完便抓着某根粗藤往峭壁上爬,“我翻过祖师爷留下了的手记,发现这山原来叫望天峰,有人住过。这山虽然陡峭但峭壁上有石阶,轻功好些便能上去。可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那石阶,后来再看才发现是被人可以抹去的。想来是那老翁此生不愿再下山了。”

三人爬过峭壁,又东折西绕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隐隐看到一处茅屋。又走几步,便有浓重的酒气传来。

“谁?”

地上横躺着几十个酒坛子,酒味冲鼻,熏得卫城等人都觉得难受。他们还以为那老翁早已不省人事了,没想到他警惕性仍如此之高。

那老翁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各扫了一遍,然后看向孟轻狂:“又是你个臭小子,一再闯入此地又何目的?”

“不过是来拜访一下山邻罢了,前辈不必紧张。”孟轻狂抱拳笑道。

“老夫没兴趣与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打交道,滚下山去!”那老翁不客气道。

卫城上前一步道:“前辈且慢,晚辈只想向前辈打探一个人。”

“走走走,老夫几十年未曾过问江湖事,什么都不知道。”老翁继续下逐客令。

“晚辈想问问前辈还记不记得任予飞?”卫城仍道。

那老翁双目瞬间红了,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反应过来之时他已一手牢牢掐住了卫城的脖子。

“你是何人?”老翁怒道。

“晚辈卫城,剑林第五代弟子。”

老翁手上的力道轻了些许,冷冷道:“百里长风叫你来的?”

“师公已去多年,此次前来拜访是晚辈自己的主意。”

“哼,你我未曾相识,有何好拜访的?说,到底是什么目的?”

卫城道:“晚辈只是想替任老前辈找一个人,他找那个人已找了三十多年了。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不得安宁。”

老翁冷哼道:“你们剑林弟子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管闲事,你就告诉任予飞,沈放三十多年前就死了,让他别再找了。”

“沈前辈,任前辈未曾对不起过您,您却要折磨他一辈子吗?”卫城忍不住问道。

他觉得,任予飞一定不会承认沈放已死的消息的。他仍会不停地找,然后脾气越来越暴戾,身体也会跟着越来越差。到死,也无法瞑目。

“你胡说什么?老夫的事不用你来多嘴!”老翁这话一出,三人都确定了他的身份,必然是沈放无疑了。

老翁将卫城掐得脸都白了,才松了手,低头黯然道:“我没脸见他。”

孟轻狂笑道:“前辈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任前辈,还是怕死呢?”

沈放瞪向孟轻狂:“你才怕死!”

“晚辈尚还年轻,不曾活够,怕死也正常。”孟轻狂笑道,“只不过前辈应当知道,任前辈恨你入骨,见了面必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你。你一直不肯出面为这段冤孽做个了结,难道不是怕死吗?”

“不是,我只是……”

他只是不想承认任予飞对他只剩恨意,再无情意。

他对任予飞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只是那时当他是仇人之子一直克制着。想方设法地折辱他,也只是为了骗自己,他不喜欢任予飞,他对任予飞只有仇恨。

后来知道真相后,他是震撼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找错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奄奄一息的任予飞他是慌张,怕他真的就此而去。他找人救活了任予飞,却救不活任予飞的那颗心。当他看到任予飞眼里的绝望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扯得很疼很疼。

他满心悔恨,却什么也无法挽回,只好放任予飞离开。可他舍不得,后来又偷偷去看过任予飞。那时任予飞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恨意,刺得他浑身发寒。

“沈放,他日你我再见之时,便是决断之日。总有一日,我会叫你血债血偿!”

数年过去,言犹在耳,沈放不愿面对,只好选择了逃避。这三十多年来,他日日都生不如死,被悔恨折磨得不成人样,看起来也不比任予飞好多少。

只是沈放受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任予飞却是真可伶,所以孟轻狂很看沈放不惯,只觉得他没有担当。

“你现在有后悔当初那样对他,他就有多后悔当年为你所骗。你现在有多痛苦,他便比你痛苦百倍千倍。因为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的是他,被废去一身武功的是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是他,年少有为却被活生生折去羽翼的是他!沈放,你能有他苦吗?”孟轻狂冷笑着问。

沈放连连往后退了三步,孟轻狂的话字字戳心,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今一切皆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可任予飞当年何其无辜?你折磨了他三年,又让他为你折腾了三十几年,现在还想让他这样折腾痛苦地过完这辈子?”孟轻狂顿了顿,又气道,“你造的孽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替你受过?你可知自从任予飞建立了浴血宫,因为你而无辜受罪的人有多少?”

沈放站在原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沈放,早该结束了,你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过了许久,沈放才说:“好……”

他这一生都是冤孽,已经累及太多无辜的人,又怎么能继续这样下去呢?这场冤孽既然由他开始,便由他结束吧!

“他在哪儿?带我去找他。”沈放其实很想他,越想他便越不敢见他,他说这话时,心都在颤抖。

卫城道:“任前辈平日不肯轻易露面,但只要前辈现身江湖,他就一定会寻来。”

“好,我同你们走。”沈放道。

本来他还打算一辈子不下山了,所以用内力摧毁了所有的石阶,不想任何人上来打扰,也不想再知道外面的任何事。

可是昔年酿下的祸患哪里是想躲就能躲过的呢?躲了这么些年也够了。再躲下去也不过如从前一般,日日饮醉,夜夜懊悔,反复如斯,无休无止。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了结,早日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っ╥╯﹏╰╥c)聊天聊嗨了,更新晚了对不起

☆、人在江湖

再次入世,一切已非从前模样。沈放有些恍惚,走在喧闹街头时仍感觉不太真实。

“前辈,怎么了?”卫城见他心不在焉的,担忧地问道。

沈放道:“我似乎来过这里。”

卫城解释道:“此地乃白州城,城里还算繁华,前辈来过夜很正常。”

沈放低头苦笑:“原来是白州,我同予飞初次见面便是在此地。”

那是任予飞第一次见他,却不是他第一次见任予飞。他为了报复,早就暗中观察他多日了。早不记得当初是什么心情了,现在回忆起来除了愧疚懊悔与心痛便再无其他。

沈放沉浸在过往的回忆,而卫城的注意则被街边一些人的谈论勾走了。

“你们听说了吗?财神赌坊又易主了?”

“唉,也是赵桀自己作孽。本来这三年来莫轻尘都未曾回去过。偏偏他一直打听莫轻尘的下落,一发现莫轻尘出现在滨州城就立即赶了过去。据说他有龙阳之好,对莫轻尘一直存着不干不净的心思,那莫轻尘一直都极厌恶他。”

“所以这次莫轻尘就把他打死了?”

“那也不是,莫轻尘本来无意与他纠缠,是他屡屡出言挑衅还动手动脚的。那莫轻尘也不知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两招就制得他动弹不得。当时那一身杀气,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莫轻尘点住他穴道后就离开了,谁知那赵桀竟强行冲开穴道,最后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有人疑惑道:“按理说,赵桀武功应该在莫轻尘之上才对,怎么会被折腾成这德行?”

“看当时那情形,莫轻尘一定是投身魔门了。唉,看来没多久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卫城听着他人感叹,心想只要将沈放与任予飞的恩怨了结,这场江湖风波就能免了吧?至于莫轻尘那一身杀气,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其克制住的。古往今来,那些被嗜血欲望控制的魔头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他不可能放任莫轻尘堕入魔道。

沈放见卫城忽然停驻,也侧耳听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你与那个叫莫轻尘的小子认识?”

他见卫城一脸担忧却不心痛,想来他熟识的一定不是那个叫赵桀的倒霉色鬼。

“实不相瞒,在下与那莫轻尘关系匪浅。此次求前辈出山,有大半原因都是为了他。任前辈身体不好,很多事都不方便自己出面,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代表自己,而莫轻尘便是被他选中并控制起来的那个人。”

“关系匪浅?我倒好奇究竟是何关系。”沈放又道。

“断袖分桃的关系。”卫城坦诚得很。

“懂了。”沈放点头,“你比我幸运,你还能为他做很多很多。而却在很多年前,便把他的一切都毁了。”

沈放走到那几个正在畅谈江湖轶事的男子面前道:“你们几个小子,知道倒多。那你们知道,三十多年前御和宫的事吗?”

“这……”其中一个道,“那可是个禁忌,过多谈论便会糟了浴血宫毒手,不可说不可说。”

沈放笑道:“那你知道任予飞一直找的人在何处吗?”

那人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只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小命不保:“哎呦,这位前辈,你就少说两句吧!晚辈还想活命哩!”

沈放笑道:“我是好心要卖你一个消息,你怎么就不懂?我告诉你呀,这沈放便在白州城西的放鹤汀,这个月内他都在那儿。若去晚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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