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榷场的清晨,初秋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塞外特有的清冽寒意。
还夹杂着牛粪和羊屎等等臭味,不时很好闻。
而辽国牧人哈剌赤也是在这份怪异的味道中醒了过来,但是他早就习惯了。
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不知为何,总像是有人在耳边打铃一样。
揉着惺忪的睡眼,裹紧了身上的皮袄,他习惯性地绕到自家临时圈起的羊群后面,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昨夜有没有羊病了或者死了。
若是有羊病了死了,必须赶紧拖出去,不然就会将整个羊群传染到。
而当他踱步到靠近驼峰地后门的位置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望着眼前的场景,他一双细眼瞬间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清晨的寒气灌进去都浑然不觉。
“长…长生天啊!”哈剌赤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
明明前几日他路过时还亲眼目睹,空空荡荡的一片场地,此刻竟被堆积如山的麻袋彻底堆满了!
无数灰扑扑、鼓囊囊的麻袋,层层叠叠,整整齐齐地码放上去。
垒砌成一道高达半丈、蜿蜒曲折的麻袋城墙!
而这城墙环绕着驼峰地的核心区域,只留下几条狭窄的通道,将清源商号的驻地严密地拱卫起来。
而那货物的中间,正离着两个人,一主一仆。
左边的一个穿着赭红色箭袖锦袍、腰束玉带的年轻公子,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他身姿挺拔,气度沉凝,与周围粗陋的麻袋环境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