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野狐岭深处的木屋被雾气包裹,潮湿的兽皮挂在屋前的木架上,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这新打的皮子不能直接鞣制,得先见见风。
李半芝踮着脚,将一张刚鞣制好的鹿皮展开,粗糙的手指抚过皮子上细密的纹理。
一年多下来,她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毕竟小时候她也是在山里长大的,这些东西扔下了,重新捡捡也能捡回来。
如果不是下山跟铁柱结了婚,她多半也会在这寻个山民嫁了。
“半芝啊,多亏你来了,这些活计轻省了不少。”
杨芬蹲在一旁,用骨针缝着一张狼皮,抬头看了眼自己这个小姑子,欲言又止。
李半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鹿皮的边角拉直。
她的脸比几年前更瘦了,颧骨高高地凸着,眼睛却依然明亮。
这么多日子里来,大家在一起过日子,她也知道解下来嫂子要说什么,所以她选择了陈默。
“你...要不要寻个新婆家?”
果然,杨芬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
“王猎户家的二小子,前些日子还托人问来着...”
这年头,带着孩子的妇女,年纪没到三十五的,都是很受欢迎的。
更别说李半芝本来就是从山上下去的,也算半个知根知底的人。
听着嫂子的话,李半芝的手顿了一下,因为用力,她的指节微微发白。
她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杨芬叹了口气,骨针费劲的穿透狼皮,一边将粗麻线从里面抽出来一边叹气:
“我知道你还记挂着何铁柱那小子。当年他确实是个好后生,可...”
她看了眼木屋的方向,生怕让屋里的两个孩子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