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望着七匹快马押送着数辆大车,碾碎了夜风,披着星辰消失在街道尽头扬起的烟尘里,赵罄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他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扣了扣屁股。
月光洒下的余晖将他本就疲惫的身影拉得更长,更显单薄。
“公子,回屋吧。”
一旁陆大河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位老奴站在一旁看着赵罄的脸,心里有些心疼。
老爷当初将赵罄托付给他的时候,就说过,赵罄不是个好争的性子。
现在为了自保演了这么一出戏,很难想象他的心里在经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而赵罄听到了陆大河的声音,也默默点头,转身随着陆大河步入略显昏暗的厅堂。
他在那张惯常坐的硬木圈椅上缓缓坐下,一言不发。
沉默在厅堂里蔓延,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许久,赵罄才抬起眼,看向侍立在一旁面色沉凝的陆大河,连带他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和迷茫:
“陆叔……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词句,最后叹了口气道:
“勾结外人,算计自己的兄弟……即便他们待我母子刻薄,可终究是同父所生。
俺这手段……是否太阴狠了些?”
陆大河没有立刻回答。
他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倒了一碗温热的清水,推到赵罄面前。
然后,他站在赵罄面前,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只熊瞎子一样,在烛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陆大河战场上淬炼出的声音带着低沉而平静,乃至残酷一般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