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必过忧了,秦嬷嬷言母妃去得安详。”顿了顿,闲王又道:“何况,得太子妃前来相送,母妃也是该心安了。”
闻此,楚洵枂转头看着那包裹严实的木棺,幼时她没能送玉贵妃,在东玄时也没得送裴皇后,而今却是得送了静妃,心中的遗憾与牵挂倒是少了些。
这个相处极短,却是如她母后那般温情的静娘娘,让她记着了,虽及不上玉贵妃与裴皇后,却是比得过晋元帝若干人。
想着,楚洵枂面上带了些温情,却是没注意闲王正看向她的眸子,清冷中却是掩不住的酸涩。
茗香撑伞赶来,落于楚洵枂稍后方,却是瞧见了闲王的眼神,遂急忙低下头,紧拽着裙边,既是心惊又是不安。
发现了茗香的动作,闲王不过淡淡的瞥了眼茗香,转过了头,双眸中的酸涩尽褪,留下的不过是清冷而已。
闲王也不再出言,楚洵枂放缓了脚步与闲王并排着,随着送葬的宫人,浩浩汤汤,渐掩在了朦胧水汽中,似是一场梦。
待入了皇陵,举行了仪式,楚洵枂与闲王行着礼,眼看着木棺入了土坑,宫人挥着铁楸,缓缓的被土没过,长眠于此。
此事完毕,已是午时了,楚洵枂的衣物也湿了些,恐染了风寒,就想快步赶回宫中,因着送完葬不再绕路而行,路过闲王府,闲王就唤住了楚洵枂,“此前,母妃托了臣弟将一物交由太子妃,不如太子妃先入闲王府取。”
楚洵枂有些惊讶,静妃竟托了闲王将东西交由她,看着闲王那副温和的模样,不像作假,想了想,楚洵枂就应了,却是没注意身后的茗香面色变白了。
入了闲王府,府中挂着白布,奴才们也皆是一身白衣,府中装饰不奢华,倒是精致,正想问闲王静妃留下的东西在何处,没想闲王却是唤来了一婢女。
“臣弟思量太子妃的衣物也湿了,不如先下去换身衣物。”闲王温声说着。
楚洵枂摸了摸湿了的外衣,就点点头,应了。
婢女领着楚洵枂下去了,楚洵枂转头刚好瞧见茗香那微白的面色,有些担心的问,“可是淋了雨身子不舒服了?”
“奴婢无碍,许是走得久了,有些乏力,劳太子妃挂心了。”茗香应着。
“也罢。”楚浔枂伸手摸了摸茗香那湿了的衣袖,温声道:“你也下去换一身衣裳才是。”
茗香应了楚浔枂的话,楚浔枂才放下心随着闲王府的婢女离去,没想茗香却是未离开,直直站定看着楚浔枂。
四周的奴才已被遣了去,独留茗香与闲王在廊中,直至楚浔枂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长廊镜尽头,茗香才转过身,看着闲王,紧紧拽着手,心中似是下了决定,开口,“奴婢曾听太子妃道闲王曾去过姑苏,这姑苏却是东玄之地,闲王既为北云的王爷,又是轻易去得的。”
茗香的语气中七分猜疑与三分警惕,眼含冷意,闲王却不介意,不过笑笑,转眼看向屋檐垂下的雨珠,淡声道:“既然心中清楚,何不开诚布公?”
这下彻底肯定了茗香的猜想,不再客气,冷声道:“既先生在姑苏时不透露身份,本就是不该出现在公主面前,而今却是引了公主,就不怕给公主招致祸端?”
“呵,何来引的祸端?”闲王却是笑了,“本王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身份,又无越矩之事,不过是刚识得的陌路人罢了。”
“话虽如此,可如今公主乃北云太子妃,有些事不必奴婢言,想必先生也是知晓的。”茗香却不客气,咄咄道。
“此事你能想到,莫不然以为本王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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