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记忆录像,我有隐瞒,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卢尔知道苏信昭还戒备,把芯片一抛过去,并不迫近。
苏信昭接东西心头一震。
他一直在告诫自己:这是梦!快醒过来!一定有哪里错了!
可怎么都不成功。
人所以能区分梦境与现实,是因为梦里没有触感、痛感、味觉等完全感知能力。
现在,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落在掌心,带着点温热。
他又深吸一口气,胸骨的伤处隐隐作痛。
所以这……不是梦吗?
再看卢尔。
那家伙正在穿衣裳,脑袋上的大伤口像骷髅空洞的眼,盯着他。
太匪夷所思了。
苏信昭把芯片插进读卡器——
卢尔和郝布瞭的落点选择不佳,是一片湿地。飞行器俯冲落地、滑行,好悬一脑袋撞上岩石堆才停下。
之后,卢尔第一时间调整舱压,释放侦察机,打开全舱监控。
舱外的画面被投在眼前。
介于面前是山岩,他们只得倒行后退。
逃生舱刚与岩石拉开距离,驾驶舱上空就一道黑影忽闪,“咣当”一声,有东西生生砸在飞行器前脸,细看是刚释放出去的侦察机。
卢尔和郝布瞭对脸懵逼,谁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外面有东西?”郝布瞭紧张了,“它好像……是被扇下来的。”
卢尔释放第二台侦察机,让它在距离山岩较远的位置航拍。然后,他和郝布瞭都看见了:岩石层顶端有个东西。
那是个形态诡异的“人形”。
它有头、有四肢,比例不像人类,很细长高瘦,脑袋没什么力气地耷拉在左肩上,角度只有掰断了颈椎才能做到。
现在,它正以树懒抱树的姿势攀在山头往下看,见远处又有侦察机升空,拍虫子似的凌空一巴掌呼过去。
“不知道自己胳膊几长,吃几碗干饭?”郝布瞭说。
可话音没落,侦察机“噼啪”一声惨叫,被凌空扇飞进湿地的泥潭里。
“退!快退开!”郝布瞭慌了,大声吼,“它能释放能量线!”
“等等,别叫!”卢尔压低声音,捂了郝布瞭的嘴、往上看,透过驾驶舱的挡风玻璃,仰视怪物,“它好像看不见静止的东西。但是……”
视力不好的的玩意,听力一般都比较好!
果不其然,那玩意正探着身子往岩石层下看,脖子抻得像要抽筋断掉,却对脚下老大个逃生舱视而不见——它大约是发现了地面有蹊跷,在找。
几乎同时,控制屏晃过雪花。
……
郝布瞭越来越紧张了,指着操作台界面:“航机怎么了?故障?是砸的还是撞的?咱们赶快离开!”
这回卢尔也坐不住了,继续等无异于被瓮中捉鳖。他一拍他,二人迅速换上舱外助行服。
助行服能量充盈巡航六七百航里不在话下,短途运动速度甚至不比逃生舱慢。
结果二人穿装备的功夫,怪物从岩石上下来了,贴在逃生舱边缘,像在听、又像在闻。
更要命的是……它有同伴!正在岩石高出往下看,光线昏暗,人形轮廓乱七八糟,看不出那上面有几颗脑袋。
舱里的两位立刻不敢出大声了,蹑手蹑脚,现在喘气都多余。
“少将,”郝布瞭蚊子似的叫唤,“要不拼了,刚得过吗?”
卢尔直撇嘴。
而还不等他回答,门外那位先给了郝大夫答案,一巴掌挥向舱门。
“嘎啦——”随着让人寒毛倒立的声响,坚硬的航空合金门被它挠出三道指痕!
卢尔和郝布瞭大惊失色,废话不多说,转去备用舱口。逃生舱有房车大小,两个出口分别在舱体两侧。
卢尔开门一跃而下,他摆手让郝大夫快点下来。但谁也没想到,怪物在这要命的档口掫起了逃生舱。它力大无穷,像蚂蚁扛大树,抡圆了逃生舱往岩石上摔去。
郝布瞭没下来!
他“嗷——”着被甩飞出去,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不知掉哪了。
逃生舱则砸在岩层顶端,四下爆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