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各执一词,秦昕像是想不明白了,理智在极端愤怒下搅成一团:“他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他嫉妒。他说他不愿意他的女神和外界有联系,这样乔莲就永远是他的病人。我甚至怀疑……小莲这些年的避人也是他的加害。他可能用药,也可能直接进行了精神层面的洗脑,他彻彻底底地控制了你的母亲。现在他又来害我……”邵永瑞举手发誓,“如果你不相信,我愿意和方博对峙!这是10年前的伤口,我还保留着当年的就医记录!”
“他当然会故意抹黑我,因为我是这些年你母亲唯一信任的人!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还她清白,我让你们知道秦光泽盗用了她的剧本,偷走了她原本应当拥有的人生和荣誉。小昕……”邵永瑞的手这才放在了秦昕的肩膀上。
这一次,秦昕没有躲开他。
“你要相信我,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母亲。如果你不相信,我立即从二层跳下去,你要相信邵叔叔。”邵永瑞握着秦昕的手,热泪也终于落到了秦昕的手背上。一老一少手掌交握,邵永瑞深深吸气,胸口像拉开的手风琴,那样大的动静,压不住他情绪上的大起大伏。
“是么?”秦昕的泪光却已经消失了。
邵永瑞点了点头,哭得不能自已。
“那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好不好?既然你那么疼爱我母亲,想必也会完成我的心愿吧?我自小身世成谜,只能确定自己不是秦光泽的儿子,我很想搞清楚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谁。”秦昕的黑眼睛像无机物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邵永瑞,“邵叔叔,你敢不敢和我做亲子鉴定?”
邵永瑞的深呼吸到此为止。
“你和方博到底谁在撒谎,关键在我,我就是那个证据。”秦昕松开了他的手。
邵永瑞又一次深呼吸:“小昕,很多事情……不能用社会上约定俗成的那一套来评判。就算你和我有父子血缘关系,也不能证明方博的话是真的。那年……是我和你母亲一起犯下的一个错误。”邵永瑞站了起来,走向窗户。
“什么错误?”秦昕看着他的背影,一系列的情绪转换在他的身上发生。他和邵永瑞不愧是亲生父子,像两个老戏骨在飙戏。
“那年我在筹备电影,那个女主角……原型就是小莲。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赵以唯,早早定下了她的档期。电影那边也在如期推进,箭在弦上,所有人都在等开机。演员也进入了最后的围读和筹备,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们……我们……”邵永瑞转了过来,这一次愧疚爬满了他的面颊,“在你面前我没有资格乞求原谅。”
“你们干什么了?”秦昕深深地追问。
邵永瑞偏过头,好似一个长辈要在晚辈面前提起自己最丧失人伦的私情。“我们走得越来越近,我承认,那时候我高兴坏了,明知道她已经结婚……但多年的爱慕成真已经让我丧失了清醒。那天围读会结束,我们都喝多了,等到再醒来已经无济于事。”
“怪不得秦光泽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谜题终于解开了一点,秦昕又问,“然后呢?”
“然后……你都知道了。她怀上了你,那时候她确确实实想过打掉孩子,但是……她心软了。她不是没爱过你,她有过身为人母的心软。”邵永瑞再次看向秦昕,“好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这是我们大人的过错,不应该让你承担。我只恳求你……让我能尽到一点点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以后到我的身边来吧。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远远超过秦光泽。”
他站在光线之内,秦昕坐在阴暗里面,他朝着秦昕伸出一只手:“我已经对不起小莲了,我不想对不起你。”
“撒谎。”秦昕看着他把戏演完了,自己的戏也演完了。
邵永瑞只是微微一愣,表现得无懈可击。
“方博已经和我说了,他确实刺伤过你,因为你试图在家里侵犯我的母亲。当年秦光泽对你的暴行装作视而不见,他当了缩头乌龟,我母亲是在剧组开机前被你侵犯的,你丧心病狂,非要让她怀上孩子,怀上之后又威胁她不能打掉,必须生下来。因为你手里捏着一些她这辈子都不能曝光的照片,我母亲只能放弃角色,生下一个她最为痛恨的我。”秦昕平静地说。
“不是,这是方博的一面之词!”邵永瑞往前一步。
“你不只是那一次,你多次、长时间、持续性地骚扰她,哪怕她已经不出家门,你仍旧不肯放过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是报复?还是仇恨?是亲手把白月光拽下神坛?还是为了向我姥爷、姥姥示威,报复他们当年支持秦光泽和他们女儿的自由恋爱!”秦昕也站了起来。
“不是!”邵永瑞大喊。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母亲对峙?”秦昕忽然说。
一直冷静的邵永瑞忽然间愣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秦昕面前表现出这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