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復对面的建筑,早已不见当年肃亲王府的容貌。
那座传承了两百多年的肃亲王府,在1900年,毁於枪弹炮火之中,也是京城唯一一个毁於炮火的王府。
因为肃亲王府的隔壁,是当年鬼子的使馆。
义和团当年围攻外国的使馆,在隔壁的肃亲王府难免会受到波及,肃亲王善耆带著全家离开避难后,王府成为鬼子的驻军地。
逃难回来的肃亲王,再也没有回到旧址中。
几经变迁之后,这里成了京城官府所在地。
且说当下,连復正在想像肃亲王府当年的辉煌时,南锣鼓巷的方向,飘来微弱枪声。
连復凭藉对枪械的了解,判断出微弱的枪声来自於五四手枪,而不是太一郎准备杀徐槐的枪枝。
一连好几枪,连復侧耳细听。他还在等,等手雷的爆炸声。
连復知道徐槐不好对付,所以安排了三个人在现场,即便有人失手,其他人也能迅速补杀。
久久没有等到爆炸声的连復,低头笑起来,阴森可怖,笑著笑著,一拳打在黑漆漆的木头电线桿上,骨关节的皮肤擦破,鲜血一滴滴顺著指尖滴落。
他杀张博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诱饵,杀徐槐!
“你不要忘了咱们的真正目的。”新蔡手里拿著一根冰棍,出现在连復身后,她很喜欢这里的零食,味道比她在鬼子家吃起来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新蔡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很穷,但他们很满足。
这里没有洋人大兵欺负当地妇女,没有官府明目张胆的欺负百姓。远远不是家族里给他们灌输的水深火热。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谎言中,於是她更加厌恶家族,想要儘早脱离,带著她母亲独自生活。
可现在,连復似乎脱离了原定的任务,非得杀了徐槐。这让彩信有不好的预感,她这个哥哥从小就很聪明,但也很偏执。
聪明加偏执,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让她觉得连復很变態。她又想起小时候,连復为了获得宪康的夸奖,竟是在一次比赛中,杀死了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你懂什么!”连復突然扭头,阴狠目光盯著新蔡,“那可是一万多两黄金啊,如果是我找到那批黄金,父亲一定会把家主的位置给我的,是徐槐毁了我的一切!”
连復和新蔡此行的行程,早在去年就已经定下。
目的之一,找到容俞,拿到线索,找到这批隱藏的黄金,作为他们家族的復兴资金。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黄金被找到了!
那批黄金的隱藏地点,肃亲王善耆在临终前,告诉了他最喜欢的儿子,也就是宪康的哥哥,只可惜,肃亲王善耆最喜欢的儿子,死於意外。
他们家也只知道有这批黄金的存在,却不知道具体埋藏在何处。
“你如果节外生枝,耽误了大事,不怕回去之后,父亲用家法惩罚你吗!”新蔡低喝道。
连復阴森冷笑:“我是爱新觉罗连復,我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我要杀徐槐,也不会耽误大事!”
你接连两次都没杀掉徐槐,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这里是中国,收起你的自负,今晚拿到东西后,我们连夜出发,前往尔滨!”
下一秒,连復捏住了新蔡白皙的脖颈,新蔡顿时呼吸不顺,憋得脸颊通红,连復冷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教我做事?!”
“嗬……”新蔡拼命捶打著连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