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停留原地的蒲俊确定周围没人后,大松一口气。
他这才惊觉哪怕灵气护体,头顶上的大雨没有落在身上,可他身后额前早已出了不少冷汗。
早知道这地方诡异,没想到会这么诡异!
几个月前,这妖族的家伙跑到巡天司下了脏单,点明要用狩魂阵来强化此处的灵脉。对方下血本,那巡天司就会做这笔交易。不过是凑几个人,再杀一船罢了,蒲俊原以为这和以往的单子没什么不同。
可现在……
他苦笑一声。
这可不得了。不仅有妖族的化神大能,现在还出现了一个夺舍的怪物前辈,这个地方怎么看都诡异得很。
如果不是天大的机缘,那就是在筹谋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一个元婴巅峰的小长老能觊觎的。
没看见那化神巅峰的都被一剑弄死了吗?
他转身。
“上船后一人领一枚洗魂丹服下,”蒲俊道,“今日之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可清楚?”
“是!”
啧啧,这事,得和有本事觊觎这种机缘的人说才能回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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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雨啊。”
抱着幼儿回到了茅屋内,程天骄往屋外探了头,有些发愁:“也不知道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她?”
又吐出一口黑血的阿卢罗呵呵:“担心她做什么?我死了她都不会死。”
“我当然相信前辈了!”程天骄瞪眼,但又无精打采起来,“只不过,那毕竟是个很厉害的妖。”
“化神巅峰,”阿卢罗说,“你说一个筑基跑去追杀化神巅峰,这是什么概念?如果不是疯子,那就是个怪物。”
程天骄茫然:“筑基?”
“你不知道?”阿卢罗费解道,“你也是筑基期吧?就不觉得屈娆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她与你境界相仿……哼,大抵是那袭黑袍作祟,穿上后就让人察觉不了她的境界。”
一想到当初在华邑庄时和筑基期的屈娆追打多时,却没能拿下对方,阿卢罗就气急。
等等。那个时候他怎么会打不赢对方?
发现了华点的妖王终于反应了过来。
屈娆的筑基期,似乎有些不对劲?
“前辈的气息……”
程天骄是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对于她而言,屈娆穿不穿那件黑袍,都是她敬仰的前辈。
“哇!”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大喊,两人同时望去,就见晋天佑在桌边大叫起来。
“天、天骄!”
程天骄赶紧跑过去:“怎么了!?”
“——它睡着了!”晋天佑指着酣然入睡的幼儿震惊开口。
程天骄:……
程天骄面无表情地开口:“晋天佑,你再多说一句话你看我锤不锤你。”
小伙伴投来的目光,又委屈又迷茫。
不过,这孩子刚出生竟然也不哭不闹的,这正常吗?
这触及程天骄的盲区了,小姑娘也探头观察着这个“天地灵种”。
那条白龙钻进了苔花的肚子,那么白龙——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呢?
一想到消失的苔花,程天骄眉眼有些黯然。
但很快,她耳朵微动,听见了什么声响。与此同时,盘坐在长凳上的阿卢罗也睁开了眼。
下一秒,一个撑着伞的人影走进了屋子。
屈娆差点找不回来路!
雨像炮弹一样打在伞上扬起一阵水雾,要不是灾厄飞在上面为她指路——不对,这家伙根本就没在指,三番两次都把她往沟里带!应该说,要不是屈娆后半段想起无名村周围的迷瘴能够迷惑人的感知从而不让外人进入,说不定这会儿她还在外面打转呢。
闭着眼睛闷头往前走,终于走回无名村,屈娆第一时间就回她们之前安住的茅草小屋。
“天骄,”屈娆收伞后熟稔地往外甩水,将伞立在门外,快步走进,“她可还好?”
一旁被修士无视的妖王嘴角一抽,看着那把略显眼熟的防具就这样被当成普通农伞放置在了屋檐下。
这家伙还真是能给他不少惊吓啊。
这样想想,筑基追杀化神也好像没什么了。
“前辈!”程天骄惊喜道,随后让开了位置,“它、它睡下了。”
也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只是看着长得异常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