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看,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路禾把那几张纸收了回来还给了纪明川。
他也看出了西里尔对怎么处置这个学生漠不关心,并不会有那种解气和报复成功快感。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关心才是对的。
路禾又看向纪明川,低声说了句谢谢。
纪明川的眉头微微一皱,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上的寒光却好像反射出来闪了一下他们的眼睛,纪明川还是之前那么不近人情不茍言笑的教导主任。
“你们没事了就别挤在这里,还有路禾……”纪明川走到门口时突然站定,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运动会克兰霍顿校方负责人,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事,不用说谢。”
说完身影就消失在门口,看样子刚刚一直在忙西里尔的事,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凌焕也把情况了解完了,看到了西里尔被包扎好的手指头,第一反应就是:“伤了右手他是不是不用参加期中考试了?”
商应欢冷笑:“学渣就是学渣,脑子里一整天只有怎么逃掉考试。”
“关你屁事,学渣吃你家大米了?”凌焕嗤笑一声,抱胸站在旁边看着他。
西里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对路禾解释道:“我会用左手写字,不影响考试。”
说完又多补充了一句:“我是左撇子。”
不过为了不表现出特别之处,他会刻意去用右手,但实际上他还是更习习用左手。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西里尔微微皱眉,就听到耳边有声音响起。
“既然习习用左手,以后就不要刻意用右手了。”路禾慢慢看向他,认真道,“在这里,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
凌焕在旁边啧了一声,暗道西里尔真喜欢搞特别,来他们这不仅身份特别,长得特别,就连用手习惯也特别,他还总是看路老师跟西里尔走在一起。
难道路老师就是喜欢特别的人?
他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也挺特别的,不输给西里尔,想到这里他的心态就放平了,又想到了刚刚进门时听到的话,又把因为纪明川突然出现而偏的题给拉了回去。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男朋友?”凌焕明知故问,“我们这里除了男的,也没别的吧。”
“大呼小叫就为这个,少见多怪。”商应欢冷哼道。
商家本来就是娱乐业的,对这方面的东西接触得比较多,而且他父母宠他,去国外出差也会经常带着他,国外一些地方更开放,对同性恋的包容也更大,这些都见怪不怪了。
“你见过很多?那你上次的传闻……”路禾扫了商应欢一眼,对方表现出这么一副非常熟稔和了解的样子,莫名有点应了那句私生活很乱的话。
商应欢顿时变脸:“没有的事,我知道不代表我就是!”
凌焕的注意力现在都在这件事上,就连商应欢的话都没听清,他继续问道:“路老师,你有男朋友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不要关心这些。”路禾皱着眉,不太想回答这种弱智的问题。
他又看向罪魁祸首魏秋亭,见状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压根读不懂他的表情一样,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路禾最后叹了口气,先催促离门口更近的凌焕和商应欢他们先出去,在他也打算跟着出去的时候,又听到了旁边传来魏秋亭的声音。
“路老师,我怎么发现纪主任面对你的时候好像脾气都变好了……”
“就连你那些学生们都比平时要听话,包括我……”魏秋亭的声音很低,就好像是跟在他旁边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简单提了一句。“好像也变得不像我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距离早就超过了社交距离,所以会让路禾感受到略微的别扭和不自在。
路禾听了往旁边让了两步,给了他一个有些一言难尽的眼神,问道:“你应该认识一些精神科的医生吧。”
“认识啊,我还认识很多。”魏秋亭笑了笑。
“随便找一个,让他给你治治脑子。”路禾总是对别人的态度比较敏感,就比如之前苏冕接触他的时候,他倒也没真信了苏冕表现出来的纯良无害。
此刻魏秋亭也是,他只觉得对方是闲出问题了,才会总是想用这种玩笑话来捉弄他。就算他对这方面比较迟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语气有些暧昧。
就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样。
魏秋亭见路禾说完就出了门,也跟了上去,只是在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的西里尔,最后把食指放在唇边,眯眼一笑:“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路禾看着魏秋亭跟西里尔走出来,虽然感觉西里尔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也只当对方是因为手上有伤。
外面的比赛已经进行了第三组了,在路禾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第三组刚好结束。路禾在记分员那里看了一眼西里尔的成绩,对方笑着跟他说:“你说西里尔?他目前的得分还是全场第一呢。”
路禾问:“如果有同分怎么办?”
“那就需要加赛。”记分员说。
路禾想到西里尔的手,皱了皱眉,如果等等还要加赛,那西里尔硬上,包好的伤口是不是又会裂开渗血。想到刚刚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上药时稳得一动不动,那只手很漂亮,就好像任何一点伤口出现在上面都会破坏美感,就跟瓷器上的裂痕一样。
确实就跟他之前认为的一样,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受伤,因为哪怕事后会得到校方的补偿,都不能抹消这道伤口的痕迹。
“路老师,我没事。”西里尔也看到路禾在跟记分员沟通,也跟着走了过来。
“你看看你的手再说没事。”
记分员也看到了西里尔被绷带包着的手,惊讶道:“这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
“他赛前就受伤了。”路禾不想跟对方多聊这件事,只是希望不需要再加赛。
记分员点点头,没再问,也理解了对方为什么不想加赛了。
“不过他的分数很高,很难相信是带伤取得的成绩,应该不会有人能超过他的分数。”记分员又多感叹了一句,“不过有点可惜啊,这个分数差点就能破了五年前的记录了。”
“什么记录?”还不等路禾开口旁边就有人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