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与时俱进。
岑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岑诀从包里拿出戚雩的相框,放在床头。
原本带着这个,只是为了防止戚雩耍赖检查,免去应付的时间。可时间久了,反倒是成为了一种习惯。
岑诀凝视着照片中的人,躺倒在床,打开手机,在微信上和景元白请假。
戚雩生病,最近的事情帮我推了吧。
托《饕餮》票房开门红,岑诀已经收到了源源不断的合作邀请。
就连他投资的乐音,也因为电影宣传而拓展了新的领域,最近在投资方处的评价飞升。
此次本来是和国外的代理商约好,谈影片分销的事情,但因为戚雩的缘故,显然是不能再去了。
景元白愣了半天,打出一个问号。
你说戚雩生病?
紧接着,岑诀收到了景元白发来的几个链接。
这些链接中的内容,分别是某权威财经周刊对戚雩的采访、戚雩出席某某商业活动的新闻、以及戚氏官微发的戚雩主持某项活动的报道。
岑诀一看时间,发现都在最近几周。
除此之外,这些新闻中的共同特点,都是戚雩丰神俊朗,卓然不群。
别说车祸后遗症了,这位戚董,就连轮椅都没坐。
好家伙!
到了这时候,岑诀怎么会不明白自己被骗了?再想起戚叔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仔细想想,戚叔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戚雩的病严重,全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可恶。
岑诀想到这里,哪里还睡得着?他推开门,气势汹汹地朝着戚雩的房间杀去。
出门、敲门、推门,一系列行动行云流水。
只是,还没等他质问出声,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在干什么?
只见房间里,戚雩□□着上半身单膝跪下,背上还背着几个晾衣服的小木竿。
戚雩诚恳地说:负荆请罪。
岑诀:???
戚雩抬眸,利落地认错: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生病,是故意骗你回家住的。
我、我很想见到你,但是又怕你跑。
这一番话虽然是认错,但是岑诀却从中听出了理直气壮。
戚雩见岑诀久久无语,连忙从背后抽出一个小木竿来,主动递到岑诀手上:你要是生气,尽管打我好了,我绝对不反抗。
你还想反抗?
不、不。戚雩连忙说道,我只是担心它质量不好,要是坏了伤你的手。
岑诀:
好家伙。
明明是被眼前人骗了,可岑诀却偏生不出气来。
你好自为之!岑诀忍无可忍,转身走了。
戚雩追上来,眼巴巴地说:那,你不走吧?
你说呢?
岑诀心中只剩下无语。
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岑诀原本以为自己晚上会因为被骗而失眠,没想到睁眼已经是天亮。
下楼,岑诀见到了戚管家。
对方显然也知道了己方计谋暴露的事实,看岑诀的表情有些讪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管家多么稳重的一个人,却因为戚雩的荼毒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戚雩,害人不浅。
戚管家见岑诀脸上没有生气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靠近了解释。
原来,戚雩的生病是真的,只不过生的病并不严重。
是最近累了些,身体有些挨不住。
戚老夫人不放心,非要坚持让戚雩去医院住院,做一个全身体检。
体检完,恰好也是岑诀电影忙完的时候,戚雩眼珠子一转,顿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
他不是存心骗您,是因为您当时执意离开,他是真的怕了。
戚管家还记得,在岑诀留下纸条跑路之后,戚雩自己收拾了求婚的现场,然后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等见你收了他的快递,他才开心了起来。
从此之后,戚雩就时刻小心,一直保持着让岑诀舒服的距离。
后来,就连得知剧组找不到厨师,他帮忙给找,也做的小心翼翼。
他生怕您觉得他烦。
岑诀愣了愣,全然不知道在这背后还有这些细节。
那他怎么就累倒了呢。
戚管家含蓄地说:您想想,您的电影上映是不是很顺利?
岑诀被戚管家点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先不说戚雩如何帮忙联系上了发行公司,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心力,就说暑期档之后,《登闻鼓》扑街,对方也没闹出更多的幺蛾子来。
这事在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异常。
记得当时景元白提前想了很多与对方battle的办法,但最后都没用上,对方似乎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扑街。
哪知道他们所看到的风平浪静下面,是有人悄无声息地扛下了所有风潮。
他最近一个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最近一个月,就是电影上映最重要的一个月。
在岑诀忙事业的时候,戚雩也始终陪伴在身后。
他岑诀声音艰涩地说,是为什么呢。
明明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仍然算不上熟。
戚雩他何至于此?
他,值得对方这样这样做吗?
戚管家本不愿掺和主人家之间的纠葛,只是实在心疼两个懵懂的孩子,所以才额外多说了些。
当该说的说完,此时的他又回到了那个讷于言的管家身份上,笑道:
诀少爷,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您,只能您自己找答案啊。
岑诀压下心中莫名升起的茫然,神情恍惚地同戚管家道了谢。
下午的时候,岑诀因事出门。
既然戚雩没有生病,他自然没有再请假的缘由。
请司机开车,岑诀在出门时,蓦地想到了戚管家说的话。
他吩咐司机停一下,摇下车窗,探头朝着戚雩房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果不其然让他看到了某个在窗边探头探脑的人。
虽然相隔很远,但岑诀仍然感觉到了对方目光中无声的纠结和担忧。
诀少爷?司机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