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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作者:蓝扬

他,“……现在我相信我的红包人家确实看不上了。一局输掉七十多万眼睛都没见他眨一下,这输法一般人可养不起。话又说回来,他这是故意全all吧?──阿南,你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家这麽恨你?”

卓云松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南,因为他的关系被莫名其妙的关了将近两个月的禁闭,那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什麽,但其实还是非常气愤的吧?所以才借此机会报复的?

这麽想著,苏南原本皱紧的眉心反而又松开了。

而牌桌上,中年男人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著扑克牌,“这样的牌面和几率下你竟然敢全all?──你是故意想输掉你金主所有的钱,还是说有足够的自信一定能赢?”

君想说话,但他的呼吸道刚才被烟气熏得有些发紧,这会儿微微缓过来的时候反而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他听得见自己咳嗽的时候气管里响起的如同拉风匣似的声音,止不住的咳嗽折腾得嗓子就跟被划破了似的疼。

而这个时候有人往他面前递了杯纯净水,他下意识地拿过来狼狈地喝了几口,这才将将地缓过来。

他抬头想对递水给他的苏南说谢谢,苏南却先他一步开口,用那种对输钱毫不在意的态度和带著点宽慰安抚的语气对他说:“别著急,输了也没关系。”

原本准备道谢的君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乎是狼狈地转过头移开目光,原本静如止水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一丝非常复杂的表情,然後转瞬即逝。

谢顶的中年男人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动作,他表情谨慎地盯著君!的一举一动以此来更加准确地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在偷鸡。然後,等君再度隔著牌桌把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脸上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表情,跟著推出全部的筹码,“我跟!全all。”

在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荷官稳稳地发下最後一张河牌──是一张10。

红桃10!

连至始至终都从容自若的苏南都怔住了。

大局已定,中年男人翻开自己的两张底牌,akqj10!他果然凑成了最大的顺子!

他再度看向君,那笑容中有赢钱的快感和明显的鄙夷,“──你输了。”

第八章赢回来的男宠

他再度看向君,那笑容中有赢钱的快感和明显的鄙夷,“──你输了。”

──

“是麽?”咳嗽之後君!的声音更加沙哑了,他说话的声音变得非常小,但是一字一句,几乎是掷地有声一般,异常的清晰,“──我看未必呢。”

接著,他翻开自己的底牌,红桃9和红桃7。

公共牌里面,有红桃j、10、8。

……竟然真的让他击中了那张唯一有可能让他赢的红桃10,让他不仅凑成了同花,还拿到了顺子!

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德州扑克里,除了皇家同花顺以外,这已经是最大的牌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这张桌上赢钱的中年男人看著自己前面转眼之间就输得一干二净的筹码,脸色惨白惨白的,死死的盯著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带著眼镜的卓云松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样张大嘴巴,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僵硬著转动眼珠儿看向同样震惊不已的苏南,“我……靠!……你这找到的不是一只吞金兽,这是一棵摇钱树啊!……”

苏南静静地垂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等侍应生帮他收筹码的君,复杂的眼神里充斥著兴奋好奇和疑惑探究,没有接话。

君等侍应生帮忙收好筹码放在他前面桌上之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自己伸手把堆成小山的筹码推到了苏南站著的位置。

“给我干什麽?”苏南说著用玩味儿的目光在他两个朋友身上转了一圈儿,接著说道:“刚才他们说了,不管赢多少都算给你包的红包。他们想赖账的话也是来找我,这些是你的,收著就是。”

君闻言自嘲地勾勾嘴角,他的嗓子已经很疼了,沙哑的声带每挣扎著说出一个字都让他感觉备受煎熬,“我又没办法离开这里,要这麽多钱有什麽意义?”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带著某种奇怪的孤单感,让苏南感觉这个男人就好像被世界都遗弃了一般的没有丝毫存在感……

苏南觉得自己又为这个男人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恻隐之心在遇到这个老男人之後出现得太过频繁了,但却仍旧无法打消这种念头。

於是他略微斟酌了一下,就再度开口,意味深长地对君说:“那麽,你用这笔钱让自己离开这里不就行了?”

“这不可能。我是没有资格为自己赎身──”

君的否定被苏南打断,他个子很高,於是微微低头,在君!耳边用一种非常暧昧的态度和非常认真的语气对他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把你买出来,好不好?”

他用了一个非常清楚明白的字──“买”。

他显然不知道君!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君!不能获得自由的事实,但在他完全不知道这些的情况下,他还是说了“买出来”──是我买了你,我占有对於你的一切权利,所以你就只能独属於我。

下意识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是一个独占欲多麽明显的字眼……

但是不管他用了什麽字眼,君都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苏南不过寥寥的十几个字,却让君如同被钉住了一般,怔在当场。他全身僵硬地牢牢盯著眼前这个高出他不少的年轻男人,淡色的唇瓣因为紧张而轻微的颤抖,好不容易才一字一顿地开口确认:“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来逗逗我?”

“当然是认真的。”苏南在这个时候对他挑起的笑容有点儿菲薄,“我觉得你挺有趣的,与其在这里一直包著你,还不如把你带出去,让你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陪在我身边。”

他这话其实是典型的公子哥儿找玩具时候用的调调儿。君听得出来,但他从小到大一直是奴隶的身份,这样的话实际上并不能给他造成什麽影响和伤害。

对他而言,只要能离开这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这里,他就会暂时脱离月光岛的掌控,那麽,他就可以做很多他之前没办法办到的事情。

更何况,苏南这个人,对他而言虽然谈不上喜欢与否,但是起码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在他脑子里的神经因此而绷得紧紧的同时,苏南的话还在继续,他的最後一句话是,“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就可以了。”

君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到了他这个年纪,考虑的东西总是很现实的,就比如从被带回月光岛被发配到这里来直到现在,他想的最多的都不是如何让自己这个只属於萧九离的身体不受任何人染指,而是怎麽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然後找到失踪的萧九离。

而现在这样的机会终於来了,这样难得,他怎麽可能会错过?怎麽可能会不愿意?!

一直费尽心思想要达到的结果在现在终於实现,他终於忍不住深吸口气放松了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而那被松开的紧绷情绪刹那间如同泄洪一般压垮了多病的身体,长时间监禁和精神不济造成的痛苦和疲惫瞬间席卷大脑,君挣扎著刚说了一个“我”字,後面的“愿意”还没有出口,他就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後栽倒过去!……

第九章忍痛

一直费尽心思想要达到的结果在现在终於实现,他终於忍不住深吸口气放松了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而那被松开的紧绷情绪刹那间如同泄洪一般压垮了多病的身体,长时间监禁和精神不济造成的痛苦和疲惫瞬间席卷大脑,君挣扎著刚说了一个“我”字,後面的“愿意”还没有出口,他就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後栽倒过去!……

──

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房间的装修摆设简约大气,从拉著纱帘的窗外透进来的柔和光线让许久未见阳光的君!不习惯地下意识眯起眼睛侧头躲避。

下一秒,头疼欲裂。

只是一个轻微的偏头动作,却好像整个脑仁都跟著一起晃了一下似的。

左手正在输液,他抬起右手捏了捏正跳著疼的太阳穴,这才发现不知是头,连肌肉也酸痛的厉害……

看来真的是人老了啊……

──“你应该明白,你这个年纪的奴隶,已经没有什麽好玩儿了。”

主人离开前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床上的君自嘲地笑笑,笑到最後,竟然连心也跟著抽疼起来……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个在重景声色的赌桌上说要买下他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身後跟著一名医生打扮的中年男人,上来检查下君的体表特征,又量了体温,而後先是宽慰地对君!笑笑,继而直起腰来转身面对苏南,松了口气般的道:“没事了,烧退下来了。”

君哑然,烧退了?他连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发烧都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的“愿意”二字还没说出口就眼前一黑,向後栽了过去……

“这是哪里?”

医生识趣的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房门。君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挣扎著试图坐起或者其他更激烈的动作。男人淡茶色的眼睛眸光如剪水,说话的声音还带著沙哑,但是语气轻缓而平静。

平静到……无论苏南回答他这是哪里,他都丝毫不会在乎一样。

“我家。”苏南坐在床边上一早就被人搬过来预备好的椅子上,从家庭医生留下的口服药下面抽出一个封著牛皮纸的档案袋,档案袋中间镶著的卡片里印著君的照片名字以及身份编号。他把档案袋放在君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勾勾唇角,用夹带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独占欲,牢牢地看著君,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你是我的了。”

在苏南的认知里面,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君很有可能会一辈子呆在重景声色地下一层的那个小房间里,每天接待著不同的人,直到最後身体不堪重负,或者干脆是染病死掉。

是他让君脱离了那样可怕又残酷的生活,所以君理所应当地应该对他心存感激,献媚讨好。

可是他错了。

床上的男人仍旧是那副素雅淡静的样子,静静地看著他──苏南甚至无法从那样的表情和眼神中判断这个男人现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被冷遇的苏大少爷有点儿不高兴了。他微微蹙眉,抱著双臂靠在椅背上,微微偏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床上虚弱的男人,“虽说筹码是你自己赢回来的──但你不打算谢谢给你这个契机的我麽?”

君凝视他半晌,然後才轻浅地点下头,顺著苏南的意思,低低的回应,“谢谢。”

其实有什麽好谢的?虽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他确实感激那个把他从重景带出来的男人,但是站在苏南的位置上想一想,男人从那种地方买他这种人回家,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考虑的出发点是自己,那麽现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要别人开口说谢谢……

君的神情落到苏南眼睛里的时候,苏南就知道他误会了。

他在性事上有洁癖,从欢场上带回来的人是绝对不会去碰的。在他能够说服自己的范围内,他花大价钱把这个老男人买回家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好玩有趣,另一方面是觉得君似乎懂的东西不少,而他身边现在刚好却一个能够帮他打理从工作到生活各方面琐碎事情的人。

只是这样而已。

最起码,对於这件事情上,他给自己的理由,就只有这两点。

不过对於君的误会,他倒是也不想解释。对方的误会并不会真正对他的生活带来什麽困扰,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多费唇舌,他觉得累。

於是苏南自顾自地看了一眼他故意扔在君触手可及地方的密封档案,对君!挑挑眉,“你不看看麽?”

君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寡淡的脸上轻轻的勾出内敛温和的笑意,竟然破天荒地出言自我调侃了一句:“本人是不准拆开看的──就跟你们的工作档案一样。”

君发自内心的笑起来会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苏南微微诧异了下,便低头把目光放在档案照片下的名字上,“你叫君?”他又挑眉瞟了床上男人一眼,视线落到对方笑意尚未退去,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僵硬的嘴角,“倒是个挺有味道的名字。”

许久未被人叫过名字的君被子下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嘴角为散去的笑容越发的僵硬。

名字是萧九离起的。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刚到月光岛的萧九离从十几个待选奴隶中把他挑出来,亲手摘掉那时候唯一能表明他身份的、挂在脖子上的编号牌子,然後想了想,看著他的脸慢慢的沈吟著对他说,“这模样长的……倒真是应了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君,你以後就叫这个吧。”

刚入行的调教师说话的时候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那双黑沈沈的眼睛,肃穆得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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