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帅帐议事,谈毕,我欲让各位副将都去各自忙碌,却见他们个个目光忧愁凝着我,似乎欲言又止。尤其是魏蹇,咬着牙,仿佛每一根寒毛都在为我紧张。
我将剑杵在地上,提起三分威严:“有事就说。”
魏蹇使劲摇头。我只好道:“其他人都散了,全部出去,魏蹇留下。”
待帅帐内空无他人,魏蹇连忙几步上前,目光沉痛:“将军,您……唉,之前下官还屡屡带一众将领为您求情,可您怎么能——难怪,难怪当时王上气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潜意识觉得不妙:“不是,你们在传我什么?”
魏蹇双眼发红:“将军,您怎么能移情别恋呢!”
我一噎,半口气险些没上来。
魏蹇继续:“下官之前就觉得怪,将军与王上伉俪多年,为何陡然闹得要死要活。下官相信将军,这才常常率领众将向王上求情。可、可……下官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王上那般生气,倒也不奇怪了。”
我无言,完全无言。
魏蹇抬袖抹了一把眼:“但将军,即便您无意再侍奉王上,总得先跟他说清呀,怎能直接背地里另找!这位王使,恐怕还不是唯一一个吧?将军你简直……太过分了……”
我提起剑,再重重往地上一震。魏蹇吓得一哆嗦,赶紧揩揩脸站直。
我绝望道:“听命。三日之内,跟所有将领澄清我的清白,澄不清楚,回头自己去领四十军棍。”
魏蹇惊道:“将军,你做都做了,居然想堵住悠悠之口?明明有人都看……”
吾王来此的消息不能有任何泄露,我忍住拿这把剑直接劈他的冲动,尽量平和:“我懒得跟你解释。我是你主将,说严重些,你这叫扰乱军心。给你个活命机会将功补过,还不快滚。”
魏蹇脸色惨然,总算闭嘴,行了礼立马滚了。
一日忙完,回寝帐前,我忽又想起这事。不过仔细想来,倒也有趣。这些天吾王只能待在我帐内转圈,难免无聊。
于是用膳时,我便讲给了他听。
元无瑾却只是莞尔:“这个,寡人前两天就知道了。是阿珉太呆,都不晓得自己被人编排成什么样了。”
我略感疑惑:“王上先已知晓……?”
他掩了掩口,转移话题:“不聊这个,阿珉累了一日,多吃。”
吾王这样反应,搞得我上榻后抱着他睡,依然心事重重。
他知道流言如何,比我都早。
恐怕是他在军中……
我被这事夹在心头,过一个时辰都睡不着,怀中人还不知怎的越抱越烫。我睡不着就想翻一翻身,可吾王的枕头是我手臂,他紧闭双眼,手虚虚搭在我胸口,我实在不好挪动。就这么挨贴得渐渐出汗,单薄里衣润湿,便更是又闷又热了。
鬼使神差般,我咽了一咽,又借着昏暗的灯光,拨弄了一下他眼睫。
却不料吾王眼皮一抖,就睁了开来,揉着眼睛:“怎么这么热……”
我道:“夏天军中没有冰鉴,是这么热的。您早日回去,就不热了。”
元无瑾腿正缠我,醒后扭动了一下身子,不自觉磨到某处,面色一凝,笑着看过来:“快子时了,阿珉却这样精神。”
太过尴尬,我只能尝试着狡辩:“臣心系军务,思考不解要事,有些睡不着才会如此。”
“寡人这些天还当阿珉清心寡欲呢。”元无瑾搂了过来,近到彼此呼吸几欲纠缠,“干脆,今晚我们将流言坐实,睡不着……咱们就不睡了,可好?”
我捏起三分清明,压住心腔中泛滥的欲念和情绪,劝解道:“不可……军中没有那么方便,臣怕伤了王上,不好治,还影响王上回去。”
元无瑾微微噘嘴,不言。
我考虑一番道:“王上有意,臣帮一帮王上……就算完罢。”
他叹口气,没有反对:“行吧,阿珉帮了寡人,寡人也会帮阿珉。毕竟,是阿珉先将寡人生生烫醒的。”
这一场,明明没有到最后那步,翻覆得却一点没少。
起初的确是我与吾王互帮互助,彼此帮着纾解,我原想也是如此。可事情渐渐奇妙起来,我们滚好几个来回后,彼此最炽热的地方就忍不住抵在一起,我又忍不住按住他,仿着那事行起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