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吓她们一吓,扬言她们太闲,总是多事,要降几厘月钱。谁料这群女子丝毫不惧,为首的圆月极勇敢道:“老爷,这已经不是月钱不月钱的问题了,我们虽是女儿身,亦有自己的追求!”
她们赢了,最终月钱我也没扣。
在如此众望所归下,我与元无瑾互相矜持数日,再度在一个晚上滚到了一起。最后半个月,我们过上了寻常伴侣那样的生活。可以在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时刻。数月前那种三天三夜的疯狂延续到十五六日,精力竟丝毫没有消减。
我没有提过什么朋友,亦没再提过剩余的时间,元无瑾自己,也没有提。
四月初六,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天色晴朗,不凉不热。这一天,我同元无瑾去了山上郊游。因为这正是山上桃花盛开的时节,风景最好。
桃林芳缨无尽,花香浸人。为欣赏美景,我这个瞎子被元无瑾牵着走,脸转来转去,几次险些装不下去。
元无瑾要负责找一个干净平整处,几圈下来都没找着。他将我带到一棵树边坐下,放开我手:“阿珉,你休息一会,我去铺个地方出来。”
我流露可怜道:“原本上山游玩该让王上放松,奈何臣病情反复,辛苦王上了。”
元无瑾低下头,托住我面颊,隔着绫布吻了吻我眼:“这种情况,我理应多照顾阿珉。”
他停片刻道:“阿珉……你别着急,眼睛的事,我已叫太医星夜兼程赶来,想必明日就到,一定替你看好。”
今日一早,我起了坏心,对他说,不妙王上,我眼前完全变黑,又看不见了。元无瑾围着我着急一上午,什么办法都想不出,又不放心民间郎中看……或者是不敢让旁人瞧,怕看出我眼睛之前是被他药瞎的,今日就只能搁着。
他想取消今日行程让我休息,我又道,上山的行程既已定下,就出发吧,左右臣除却眼前漆黑也没旁的不舒服,明日桃花可能就不如今日好看。
彼时元无瑾越发难受,说,先前阿珉好歹能看到一些漂亮的颜色,现在这样,不是白白劳累你陪着跑?花,不是只能我看了么?
我笑答,上山去无人的桃林,本就不只是为了看花的。捻弄桃枝,摘花把玩,花谢方归,才是此行的重点罢。
元无瑾脸边飞上两片红,就没再阻止。
我叹息:“王上这盏迷酒,副作用也太大了。”
元无瑾紧张比划:“我不知会突然这样!……但,终究是我的错,阿珉,你对我生气吧,你打我,我不躲的。”
我笑着说:“王上要赔,不如快去找个地方铺平整,否则到时不舒服,受累的也是王上自己。”
元无瑾哆嗦道:“啊……好。”
未过太久,元无瑾抱许多花瓣撒到对面树下的空地上,细细铺平,又将身上故意多穿的一件大氅放在上头。
他蹲着迟疑了片刻,方才慢慢回来,朝我伸手:“阿珉……我带你坐到那边去。”
之后一齐倒入落英的花海,顺理成章。
气息交缠的混乱中,我把住元无瑾的腰,反转过来,将他腾挪到了身上坐着。这可难坏了他,他被我随意一顿欺,腰已彻底软了,在我身上只能半趴,直都直不起来。小狐狸样的眼眸中蕴着红热,又懵懂,凝望向我,似不大明白为何我忽然要一起翻个面。
我拂去他后腰心里的一片桃瓣:“王上,臣不能视物,若由臣来,恐不方便。万一撞了王上额头或别的哪里,臣没法立刻顾及得到。”
元无瑾呼吸立时急促了些:“所以……所以要……”
我道:“今日王上在上,您先来。您若撑不住了,臣再与王上换回去。”
以前也曾如此,元无瑾了然,答应。
他主动起来,行事便比较缓慢。人的本能是怕疼,他不敢像我对他时那样,只敢慢慢磨蹭着一点点适应。这样我的感觉还没多少,他倒因又要撑住身子又要忙碌,把他累了个半死,不一会儿便一身薄汗。
可见梦中情景还是太假了些。元无瑾把我关起来当玩意有可能,但他哪有精力压得住我,索求无隙呢?我们那个走向,多半会以吾王累坏却攻克不得、气急败坏把我骂一顿告终了。
便决定聊聊天,添些意趣。
我上来就问一很有意趣的问题:“宫里秘药应该不少,王上当日偏偏选了一个能让臣盲眼的,是不是故意?”
元无瑾被问到要点,动作停顿,手指在我肩上捏紧。半晌,他才继续,道:“我……我是怕阿珉醒来,又要闹自尽,所以想……啊……想了个法子,限制一点点阿珉的行动。”
我手掌在他腰后收束,稍稍替他下沉。力道不大,元无瑾却连这都一时未能顶住,轻哼了一声。
我道:“若是为这个,让臣盲七八日便足够,何须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