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家事,却巴巴将她盼来,故意将锦囊交给她,存的什么心思再明显不过。
她提出来留下,提出来帮忙搜寻时,他们心中的熨帖早已化为无形的手,拽着她,越来越舍不得松开,恨不能再用力些。
父亲那边从来不好糊弄,兄弟俩分开行动或许会暴露宗祠这条线索。她提出来的办法,在不考虑危险的前提下,着实最稳妥。
见兄弟俩不说话,子桑也不再多分析利弊,行了,我会小心的。就当你俩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的。有地图吗?
两人对视一眼,卫沧直接取出族地地图,宗祠在这里,走陆路最快的线路是这条。须得注意,精怪擅造迷瘴,如遇不对劲之事,捏碎这个,我会尽快赶过去。
卫沧递来的镂雕球内,一点萤火明明灭灭。子桑接过后利落收入芥子锦囊,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络,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子桑。卫沧与卫溟同时开口。
女子抬眸望过来,兄弟二人却只注视着她,没再说其它。
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明明刚认识不久,却愿意将秘密尽付予她。这样的她,千万不能因他俩的私心有事。
仿佛看出他俩不知道该说什么,子桑拍拍二人手臂,放心,卫夫人会没事的。
焦虑于事无补,只能先安慰安慰兄弟俩而已。
三人离开房间,子桑一眼瞧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旋转楼梯旁,男子身形高挺,幽远如松,隔着不至于听到房间内对话的距离。
纪怀光凤眼水波不兴,淡淡朝她望过来的双眸,是渊潭里浓到化不开的沉静。
他的目光里没有她身旁二人,仿佛只她一个。
透过琉璃顶投下来漫射的光,穿过长廊,直抵她一人。
尽管看不出对方任何情绪,但纪怀光的出现却醍醐灌顶般,真真切切让子桑莫名放下心来。
她得承认,这是他最让她满意的一次忤逆。
她不是那种不考虑自身安危的人,一旦判断某件事情危险过高,会理性避开。
绢帛上描述的事情绝不简单,连卫沧和卫溟都觉得危险的地方也一定棘手。
这不是断绝职业生涯的严重程度,极端的情况下,她甚至可能没掉小命。
趋利避害、贪生怕死,为生物之本能。提出帮忙前她犹豫过,但凡兄弟俩有更好的选择,她都不会亲自下场。
更何况,这并不是她的世界
好在纪怀光跟过来。他的出现,让她安心。
这趟去卫氏宗祠的顾虑没有了,她可以横着走!竖着走!飘着走!
子桑,你让他过来的吗?卫溟开口询问。
某人的出现,让他有危机感。
纪怀光仿佛没有听出卫溟语气里的僵硬,平静唤了声,师娘。
子桑盯着他,对方神情不改。
没有为什么违背她吩咐的解释,也没有怎么安排师弟师妹的说明,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天经地义就该出现在她面前。
子桑突然忍不住想笑。
青涛长老将原身托付给这位大弟子照顾,还是真的眼光独到。
她毫不怀疑,纪怀光不仅会保证她的安全,甚至只要她一直烂泥扶不上墙,还会亲自给她养老送终。
这是怎样一种孽缘?
是啊,让他等我,结果跑这儿来。刚好,他追踪经验丰富,多个帮手不容易落下线索。放心,他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她答得如此自然,瞥向纪怀光的眼神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有种独属于两人间的默契。
卫沧与卫溟看在眼中,心似火烧。
她信任他、了解他,毫不犹豫将他纳入计划一部分。
虽然真切希望子桑替他们跑这一趟能平安,然而仍然隐秘地、不乐意成就企望之人是情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