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沧与卫溟着急,纪怀光你做什么?
纪怀光淡淡扫两人一眼,送师娘回房休息。
有你这么送的吗?卫溟腾地起身,不料想没站稳身子晃了晃,我来!
就不劳烦外人了。丢下这句,纪怀光头也不回转身朝船舱走去。
我卫溟气的发丝随风乱舞,纪怀光你听着!迟早有一天我不会是外人!说完这句他尚不解气,还想追过去,卫沧凉飕飕来了句,行了,还准备打起来不成?到时候让子桑怎么处理?
一想到当真争执起来,只会让子桑为难,卫溟瞬间泄下气来。
郑菀凝没搞清楚状况,起身朝几人行礼,那我也先去休息了,卫道友、莫道友请便。
兄弟俩与莫子期朝郑菀凝回礼,目送秀长单薄的身影离开。
周遭一时间静下来,只有远洋船行驶在海水里的声音,以及醉后人含混的梦呓。
莫子期盯着卫溟笑得讳莫如深,行了,你再气,能有纪怀光气?子桑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却还将他推给别人,有比这更诛心的事?
一想到方才纪怀光脸色铁青的模样,卫沧和卫溟神情稍霁,只不过仍旧免不了担忧。
卫沧仰头望向漫天星辰,感慨到,真希望分别能晚点来,重逢能快点到
船舱的房间里,纪怀光为子桑盖好被子。
醒着时明艳到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此刻睡颜平静,是令一种美得惊心动魄。
纪怀光没有立即离开,静静注视眼前不省人事的女子,在眼中勾勒她此刻安静的模样。
许久,他轻叹一口气,你究竟在想什么?
淡淡的无奈氤氲进空气里,仿佛在声讨不被放在心上的过去。
没有等来回答,纪怀光起身离开,将门阖上。
房间里因为少了一个人而真正意义上安静下来,子桑默默睁开眼睛。
她其实早在纪怀光打横抱起她的时候就已经清醒大半,等回想起前因后果,索性闭上眼睛装醉不醒。
解释什么的太麻烦,尤其她脑子还有些混沌,要是被纪怀光绕到奇怪的地方就没趣了。
果然,喝酒误事啊。
*
清晨的阳光洒满整艘远洋船,甲板上见不到几个人影,子桑却意外地在船头发现这几日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郑菀凝。
寒风掠过对方青丝,萧索的背影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寒意。
可能因着察觉到视线,郑菀凝转身朝她走来。
青涛夫人。
马上要成同门了,你以后就跟文瑞一样,叫我师婶吧。
郑菀凝点点头,师婶昨晚休息得如何?
睡挺沉。你呢?
睡着了。郑菀凝垂下眼帘。
这是自父亲去世以后,她头一回睡着,尽管梦里依然有背对着她,怎么都追不上的父亲与母亲。
没等子桑答话,郑菀凝继续说到,之前承诺护师婶周全,结果师婶被尹不移抓走,我却没有随卓轩道友他们一起寻找师婶的下落,这次先记着,以后再偿还。
子桑着实没想到郑菀凝会跟她提起这件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有那么多弟子跟在后面营救,少郑莞凝一个?再者,民居那边的亲友也需要支援不是?孰重孰轻,一眼分明。
见过认真的,没见过这么认真的。郑菀凝可真是
她佯装生气,你要是分这么清,我这个师婶以后可就不好倚老卖老了?
郑菀凝被她一番话给怔住,很快有几分不好意思般小声道,师婶一点都不老。
子桑闻言心情转好般眨眨眼,让个后辈保护,传出去我还怎么当长辈?从前的事不提了,以后就像刚才那样多夸夸,我最喜欢别人夸我了。
对上她的视线,郑菀凝再难端着严肃,抿着唇浅浅一笑,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般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师婶是不是知道,我父亲临终前跟纪道友说的那些话?
哪些话?她不知道啊?纪怀光没跟她汇报,她也不可能主动去打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