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溟当即炸毛,这算哪门子拎得清?分明就是无耻!你还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别吊胃口了!
我也就远远听着那么一句,关起门来的事可不清楚。不过,纪怀光在面对子桑时,应该有受蓄魂玉之害,灵力暴涨不受控制的情况,所以子桑才赶他走。放宽心,想必在纪怀光能够彻底稳定心神之前,很难有机会得手了。
卫溟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莫子期的话消化彻底,一时间神色有些迷茫。
所以纪怀光宁可承受极端的痛楚,宁可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向子桑求欢?
纪怀光怎么敢?怎么敢做他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一旦想到纪怀光近乎自虐、赴死般地向子桑靠近,他便愤怒到想要毁了什么。
手掌重重地拍上长案,发出震耳声响,卫溟咬牙切齿,根本感觉不到疼。
卫沧垂下眼眸,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理解纪怀光那种在极致的痛楚与灭顶的欢愉中,与子桑身心交融的,一意孤行的渴求。
相比于卫溟纯粹的愤怒,他有一半是对自己谨慎与胆怯的失望,甚至于相比银霜长老,他更加嫉妒纪怀光,嫉妒纪怀光的疯狂。
沉默良久,他长叹一声,我之前,还是太自不量力了。
乐观地以为在用情程度上可以鄙视银霜长老,在身份上能碾压纪怀光,结果却证明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以现在怎么办?找子桑打探昨夜的情况?莫子期分别给兄弟俩递上一杯茶。
卫沧接过醒酒茶,仰头饮下,不问了,只想见见她。
一日未见,竟隔了几许春秋般,颇有些物是人非的错觉。
卫溟索性端起茶壶,你不问我来问!
人总不能让在意给憋死!
小半刻后,卫沧、卫溟同莫子期一起出现在子桑客房门口。
莫子期扫一眼身旁沉默、犹豫,跟平时全然不同的两人,抬手敲响房门。
很快,陈敏儿那张英武的脸出现在房门后,高大的身形挡去大半视线。
子桑的脑袋远远从陈敏儿身后探出,正打算找你们呢!快来快来,有新奇玩意儿!
说着话的女子眼眸闪亮灵动如星,仿佛骤然驱散耳鸣的银铃,清脆阳光,直将人看进心里去。
只一眼,卫溟有些鼻酸。
原来只有亲眼见着人,才明白那些胡思乱想在真实的心意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哪怕期望落空,哪怕结果无望,还是想和她在一起,看着她,回应她
明明有那么多渴望,怎的最后只剩下这区区朋友也可得到的待遇?人呐,在感情面前怎可以卑微如斯?
卫沧抿着唇往房间里走,这才发现除了陈敏儿,郑菀凝也在。
什么好玩的东西?莫子期开口。
刚才泡完温泉,店家赠送了抽奖机会,我和敏儿抽中的都是灵草,菀凝运气不错,中了这个!子桑捧着一方素色木匣放上长案。
莫子期垂眸打量匣子,里面是什么?
打开看看。子桑招呼众人一同坐下。
宽敞的长案前后,六人围坐。莫子期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黄纸画就的丹红色小人。小人巴掌大小,虽只寥寥数笔,却有鼻子有眼,惟妙惟肖。
莫子期将匣子里的纸人悉数拿出来,一张张翻看。有青年少将、有娇俏女子、有老妪有孩童,是符人,挺难得,齐全。
子桑随手拿起一张符人,这个怎么用?我们问了店家,店家只说以灵力驱使,自得乐趣,神神秘秘的。
莫子期微笑,这符人的确不常见,据传曾有一名符箓师,为了向朝夕相处的师妹表明心迹,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便做了这符人,让符人在师妹面前演上一出戏,借戏词传达心意。只可惜符人既无法防御,也不能用来攻击,除了为灵力所驱使而行动、说话,没什么实际用处,因此仅供消遣,不曾在修仙界流行。
原来是这样。子桑端详起符人。有点像能说话的皮影人。
那名符箓师后来成功了吗?卫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