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魏琨刚在军中抓到戾帝的细作,这五千人里不知藏了多少戾帝的人,她突然不见踪影,很容易让人生疑。
魏琨道,“如今陛下想杀我,这次南下,等将汝南郡的事情解决了,贺夫子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急着回京。”
伏叔牙略为想了想,说,“贺都说的没错,陛下无容人气量,你若太快收复汝南郡,陛下更要想尽办法对付你,不若想办法拖三五月。”
魏琨应下。
伏叔牙教他,“军中细作也好抓,你才帮着杨使君挖通了水渠,这事本不该是你做的,还耗费了不少军中粮草,这算你的错处,定有人回去报信,你只要让杨使君盯好阳翟城的各道城门,以抓逃兵的罪名处置即可,再有绥绥也是关键,都知道你紧要她,若她突然不见了,你还不紧张,必有大鱼蠢蠢欲动。”
伏嫽撅着唇,小声嘀咕,“谁稀罕他紧要我了。”
座中几人乐笑。
伏昭纳闷,“绥绥是不是同斑奴吵架了?以前在京里看你们,和睦相亲,绥绥还总黏着斑奴,现在怎么还嫌起他了。”
伏嫽自然不会告诉她,那是之前在他们面前做样子,其实私底下谁也看不上谁,现在不同了,她夜夜跟魏琨在床笫间做尽欢爱,人前就不太想装恩爱了,时时烦他。
“这才像是夫妇,哪有夫妇不吵架的,”梁光君笑道。
伏嫽剜了魏琨一眼,还好意思笑,越看越讨厌。
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厨下送了菜食来,伏嫽和魏琨两个吃好了才走。
到鸡鸣才回了帐篷,也睡不得了,魏琨整军过后,便带着伏嫽回了杨寿府邸,伏嫽回房便睡下,醒来时屋里已点了灯,魏琨不在房里,伏嫽起来以后,女婢服侍她梳洗。
伏嫽问起魏琨,女婢说魏琨在杨寿的书房,伏嫽心知他们在商议事情,她也懒得管了,睡一觉起来肚子饿的发慌,忙叫女婢备食。
伏嫽吃饭的功夫,魏琨方回,他也坐到她的食案前,分食她的菜食。
伏嫽有点忸怩,“我们还没好到可以同食一案,你想吃饭,我叫女婢再给你备案。”
魏琨在她的汤盅里喝了一口汤,笑道,“原来女公子觉得同房不如同食亲密。”
女婢就在外面,伏嫽怕听见,要他闭嘴,他想吃就吃,吃死他算了。
伏嫽看着魏琨吃自己的饭菜
,浑身不自在,前世她和梁献卓都不曾同案过,夫妻吃同一食案,在伏嫽看来,是极亲密的。
伏嫽不想在这个事上过多纠结,便问魏琨与杨寿在书房做什么。
魏琨也不隐瞒,无非就是按照伏叔牙所言,请杨寿把严城门,替他抓逃兵,再者,就是杨寿已去信给汝南王,不日就该有消息了。
颍川郡毗邻汝南郡,两地相隔最多两日路程,那封信很快就送到汝南王手中,汝南王果如魏琨所料,应约来颍川郡。
这两日间,杨寿助魏琨抓了不少逃兵,凡抓到的,都枭首示众,一时军中再无人敢出走。
汝南王在第七日赶到。
杨寿将其迎入府中,设宴款待,魏琨扮做杨寿的门客陪席,伏嫽也入了座。
这汝南王是草莽出身,叫廖仲,其实就是家中行二,老婆都娶不到,称王以后,给自己取了个有模有样的名字,叫廖盈,纳了一堆女人,是个酒肉好色之徒。
杨寿特意叫了几个样貌好看的女婢作陪。
廖盈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定在伏嫽身上,他在汝南郡称王后,搜罗来的女人都不及这个妇人好看,他也不懂什么美人言辞,他就知道这个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漂亮的让他色心大动,坐立难安。
他对杨寿道,“杨使君既有诚意,就把这妇人送与孤做小妾吧。”
第45章
伏嫽在心底冷笑,可真敢想,让她做小妾,他也不怕自己无福消受。
杨寿看向魏琨,魏琨垂着头辨不清神色。
杨寿尴尬笑着,“……这妇人已有夫主了。”
“她的夫主不就是你这门客吗?”
廖盈指了指魏琨,抓起桌上的酒盅先饮一口酒,大口吃肉,吃的满嘴都是油,全然是土匪像。
“他既是杨使君的门客,就该听从杨使君的差令,区区妇人而已,杨使君让他舍予,有什么难的,孤也不是吝啬之人,孤要了这妇人,再还他一妇人。”
杨寿举着酒盅的手抖了抖,酒水都洒出一些,莫说现下魏琨是他整个颍川郡的大恩人,便是不相识,他也不敢做主把伏嫽送给廖盈,这可是舞阳侯最娇惯的小女儿,舞阳侯素日在军中有威仪,杨寿也是军人,自也崇敬舞阳侯,更不提这次还送了几千石的口粮。
杨寿没接话,冲廖盈敬酒,让他吃菜。
廖盈反而端起来了,“孤不嫌你颍川郡春旱严重,愿意与你共举大业,不过要一妇人,你还推三阻四,看来你也不是真心要与孤合作。”
杨寿待欲说些什么,却见魏琨已拔出佩刀,在众目睽睽下,将那柄环首刀掷到廖盈的食案上。
铮的一声,砍碎了廖盈面前的盘碟。
廖盈唬一大跳,当即从座上跳起来,砸了酒盅,大怒。
“好啊!这就是你杨寿的待客之道!孤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廖盈不是孤身一人来的,随他一道有五六个亲信,他在汝南郡称王以后,也效仿朝廷,将这些亲信都挨个封官授爵,这次来,秉着彼此合作的诚意,才带着亲信过来谈判,眼下谈判不成。
廖盈抬手一挥,“我们走!”
那几个亲信俱起身。
杨寿也没了笑,放下酒盅,立刻递眼神给身边的儿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