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的那些话还是让他介意,臭男人罢了,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同房。
伏嫽把眼闭上,渐入梦。
魏琨磨好了刀,进盥室洗漱一番,回床时看见伏嫽恬静的睡相,不觉面容柔和,极轻的躺到她身旁,拉开毛席盖好她的腹部,就这么静静看了她须臾,才安心合目。
次日一早伏嫽醒来时,屋里又没了魏琨的身影,伏嫽也不知他近来在忙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不知道是真的有事,还是有意回避她。
要真是为了回避。
伏嫽就真觉得他魔怔了,他们本来就不是因为互相爱慕而成婚的,他们随时可以绝婚,他做出这副死样子给她看,她又不在乎。
她当他死了。
伏嫽这样想的时候,还是气的想咬他两口,决定也像他这样,从此互不相干,谁也别搭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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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里。
王据为见戾帝又碰壁几次,越发的灰心丧气。
正一筹莫展时,戾帝突然又想起他,把他招到宫里,狠狠痛批了一顿,让他滚回地方,把逗留在汝南郡的三千多人带回来,至于粮草,还是要他自己想办法。
王据再次失望,这回对戾帝已经再无崇敬之情,从此只想一心追随魏琨,甚至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魏琨,不可回长安,以戾帝歹毒荒淫的性情,不管魏琨有没有功,他都会杀魏琨。
过几日,梁献卓再进宫,戾帝身边换了个年轻的中常侍。
戾帝与梁献卓说起许寿,“许寿竟在宫里遭人杀害,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朕着实不安,不然齐王也搬来宫里,陪伴在朕左右,朕也有所宽慰。”
梁献卓微笑,“这于理不合。”
戾帝瞅着梁献卓那与薄朱有六分像的脸,薄朱若在世,一定会心疼可怜自己,而不会像梁献卓这般淡漠冷情,但戾帝想到梁献卓献上的金库,又觉他们是兄弟,梁献卓自然不可能像女人那样黏糊糊,这只是梁献卓的性情,正是这样的性情才可贵,他也能放心让梁献卓当太子。
“臣弟已在长安逗留太久,恐遭人异议,臣弟欲明日启程回齐国。”
戾帝当即不高兴,“齐王怎么总是想回齐国,朕不是说了要你安心住在长安,待为你择好王后再走,你若再说此话,朕要恼了。”
梁献卓只不语。
戾帝无奈的告诉他,“齐王该知道,朕如今膝下无子,为今情形,只能在诸侯王中择定太子,那些诸侯王谁都在觊觎朕的皇位,朕岂能让他们得逞,只有齐王与朕是至亲骨肉,朕心里,属意齐王为太子,只是眼下时机不对,朕不能即刻立你,你暂且留在长安,再过些时日,朕便立你做太子。”
梁献卓眼中微有震惊,欲拒绝。
戾帝道,“齐王休推脱,这太子位非齐王莫属。”
梁献卓立时起身,朝戾帝大拜。
“臣弟无以报陛下,求陛下恩准臣弟出征淮南国。”
戾帝忙扶他起来,“淮南国区区小事,用不着齐王去,朕已经派人去了。”
梁献卓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陛下不知,淮南王既敢诅咒陛下,又岂会伏法,届时只怕淮南国生变,不若臣弟去为陛下扫清这毒障,以保陛下江山永恒。”
戾帝颇为感动,立时允了,抽调精兵一万,又命左中郎将为梁献卓副将,协助梁献卓作战,梁献卓便带着这一万精兵日夜不休的赶去淮南国。
王据得知梁献卓带兵去淮南国以后,没有立刻回程,秘密接了家中老母和另一个校尉的亲眷,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梁献卓之前赶到了寿春城,把在长安发生的所有事都与魏琨说了。
伏嫽啧啧称奇,也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戾帝已经从喜好妇人,改成喜好男人,他们都知道了,相信京兆以外的其他诸侯王也都会知晓,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帝不想办法生孩子,却玩起了男宠,这简直是在暗示诸侯王,该争皇位了。
梁温凑好了粮草,终于在七月下旬送走了魏琨。
魏琨率重浩浩荡荡出了寿春城,梁温虽肉疼,但一口气也算松掉,转回头叫女巫再次做法,虽然在寿春城内无法咒死魏琨和伏嫽,但他还是坚信女巫的本事,他深以为这一定是距离太近,导致术法失灵,现今魏琨已离开,离他们远了,恰符合远程做法。
梁温王宫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女巫诅咒人的大业。
魏琨率着这三千多人又悄悄折返,重新进入寿春山潜伏。
先到淮南国的是戾帝派来的黄门郎,黄门郎在梁温面前宣读戾帝诏令,依照戾帝指示,梁温必须立刻自杀谢罪。
梁温当下便知一定是魏琨送信去了长安,魏琨不仅拿到他给的粮草,还不放过他,这岂能忍,他立即命宫廷侍卫杀了黄门郎,然后下令关闭寿春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紧急调封国内的五千兵力,又释放囚徒流氓盗匪,集结了近七千人,只打算跟魏琨拼死
一搏,若胜,便一鼓作气北上进攻,若败,也做好了逃跑的打算,淮南国地界偏南,把他惹急了,就开放边境,任由南夷肆虐边境,他也能趁机投靠夷族。
但他没等来魏琨,却等来了梁献卓。
是夜,魏琨站在寿春山上登高而望,只见寿春城被梁献卓团团围住,城门紧闭,梁献卓下令强攻。
梁献卓带来的兵才是真正的精兵,武器马匹齐全,与普通步兵相比,可以一敌十,强攻之下,寿春城门顶不住,不多时便被撞开了,那些精兵骑着马冲进城中,梁献卓停在城外,觑着目看里面厮杀震天响,如作壁上观。
魏琨看时机成熟,举刀指向远处梁献卓的背影。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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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十二点还有一章,这会儿有点事,回来再写,晚十二点再见!
第51章
伏嫽从帐篷中探头出来,远远的看着魏琨面上带着青面獠牙的傩面具遮住脸,他和一千将士都穿的是先前在汝南郡时,叛军身上扒下来的军服,那些说是军服,也仅仅是普通麻衣,楚军是黑甲兵,叛军的军服则是麻青色,朝廷有武库可以制造这些黑色的甲衣,但叛军多是贫农,能有件像样的军服已属难得。
伏嫽有些微紧张,梁献卓带来的那些精兵十分强悍,她听着斥候来报,说的都是梁温不敌梁献卓,节节败退,寿春城都快失守了。
如果他们一直躲在这座寿春山上,梁献卓攻城掠地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可以安然旁观着这一切,可魏琨明显是想杀梁献卓。
伏嫽想到那晚他磨刀的情形,那时就有了杀意,她还当是回避她,原来是恨上梁献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