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哝着,“你跟我说什么,你想怎样不都怎样。”
魏琨哦一声,“那我想把外舅调派广陵国,也不用跟你说了。”
伏嫽愣了愣,广陵国都被他打下了,现在和六安国是同时归属于他的两块新地,他把这两块地分别交给原婴和她阿翁。
在扬州牧想把女儿嫁给他的档头,他这么做,总不能是闹着玩。
魏琨这造反大业才起了头,就先放权给她娘家,这会劝退想入伙的新势力。
伏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他是在有意扶持她的娘家,哪怕以后都只能单打独斗,得不到任何势力的帮助。
伏嫽说不触动是假的,梁献卓千方百计的压制打杀她的娘家人,而他能全心信任她的娘家人。
其实处在掌权人的位置,魏琨此举很危险,极有可能会被外戚窃取权柄。
伏嫽翕动着唇,“你不怕吗?”
魏琨笑起来,问她怕什么。
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她阿翁不是恋权的人,魏琨有用人的气魄,也无惧外戚架空,这是他的底气,即便将来他改变了主意,收回权力,她相信,只要伏家及其他姻亲没有作奸犯科,他也不会对伏家痛下杀手,他留给了她最柔软的腹地,信她爱她,能为她做到这地步,两辈子也只有他了。
把他和梁献卓比,是对他的侮辱。
伏嫽目光闪烁,未几打着哈欠说困了,让他献一回殷勤,抱她回去睡觉。
大半年下来,夫妻才睡到一起,极难得的,隔日连魏琨都起迟了,在床上和伏嫽腻歪好一会,直到阿稚敲门说伏叔牙和原婴来了,他才和伏嫽唇舌分离,非要她答应,没亲够的回来继续补上,才拖拖踏踏的出了门。
伏嫽脸颊滚烫,说好的克制呢,她就说他一点也不亏待自己,不能像以前那般在床笫间对她肆意摆弄,可能讨口舌便利,要亲吻要个没完。
阿稚进来和她说,院里又添四个女婢,以后阿稚和巴倚就不用太忙碌院中杂活,她们只要安生陪着伏嫽解闷就好。
且魏琨还打算把现有的院墙拆了,再往外拓宽成一个大院子,以后院子里不仅有伏嫽的花圃,伏嫽在长安闺中时住的院落景象,都可以复刻。
阿稚和巴倚忘了昨日惊吓,把魏琨狠狠夸了一通。
伏嫽也被哄的服服帖帖,心间都像浸了蜜糖,她在两人服侍下简单梳洗,下边女婢来请她去客室用朝食,伏嫽便往客室去。
客室里,魏琨已交代
了伏叔牙和原婴,让他们分别赴往两块新地,伏嫽入内就看见一张舆图挂在架子上,被魏琨占据的三地划出圈,直接刻上九江,倒也不算意外,九江郡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占地盘也用不着再另取名,九江为辖地名,吏治依然在寿春,刚得来的两个诸侯国直接除国,下辖六安、广陵两地,分由伏叔牙和原婴暂管,至于他们的属官,自是从辖区内各县的县令中选出,择勤恳为民提拔。
魏琨把张绍借给原婴三个月,等六安兵防建起来,再让张绍归寿春,魏琨又支了自己的太守丞和主簿给伏叔牙,伏叔牙是征战了几十年的老将,打仗戍守在行,治理地方算新手,且广陵国才遭水淹,百姓伤亡惨重,伏叔牙需要有人辅助,这两人够用了。
伏嫽坐一旁看魏琨安排完所有事情,却没透露她有孕,她也没着急这个。
伏叔牙和原婴用过朝食就走了。
伏嫽问魏琨,“你为什么不告诉阿翁我怀孕了?”
魏琨道,“只是担心消息泄露,会传去长安。”
伏嫽骤然明白。
怀孕是喜事,本来应该告知亲朋好友,热烈庆贺,可总有人会见不到他们好。
譬如梁献卓。
梁献卓的视线还盯在已经叛乱的东平国,东平国自称东楚,东平王自称皇帝,这是在彻底挑衅梁献卓,梁献卓再憎恶魏琨,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遣强兵打东楚。
如果梁献卓得知伏嫽有孕,必定会极度嫉恨,或许会倾尽兵力来打九江,九江还没有新塑好,不足以抵抗朝廷大军,他们太需要时间来起势。
所以伏嫽有孕不能外传。
次日伏叔牙和原婴分别告辞去往六安、广陵,很快扬州牧钟离羡便知晓了魏琨重用伏家人,便也看出魏琨没有与他结亲的打算,遂不再提。
魏琨呆在寿春也没再外出,日常料理了政务,便陪着伏嫽,原先的太守府也扩建了一圈,在伏嫽的指指点点下,他们夫妇的院子越来越像家。
这日伏嫽才给铃医看过脉,魏琨耐心听着铃医叮嘱孕妇事宜,外面长孺来报,说那江夏郡使节又来了。
第117章
魏琨听完铃医事无巨细的交代,才慢悠悠的去见使节。
使节无非就是想告辞回江夏,魏琨答应放他,还特意派遣了一队护卫护送,使节一路上战战兢兢,极怕半道就被护卫们料理了,好在他们是真送,把他送到江夏郡边境才离去。
使节入境后,马不停蹄的回了吏治西陵县。
刘宽这里还做着魏琨助他夺下六安国的美梦,责怪使节回来太晚,就要拟讨伐六安国结盟书递去寿春,当然他是盟主,魏琨是跟他混的。
使节惊恐万分的按下他,告知六安已为魏琨占领,他之所以回来的晚,是被魏琨夫妇扣在寿春城,根本不得出。
刘宽大为震惊,立即派人去六安国探查,随即便得知,六安国果为魏琨占领,且封国已经被除去,直接划进了九江郡的辖地。
据刘宽派去的探子回报,魏琨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率军气势汹汹的攻入六安国,彼时六安国境内百姓遵从九江郡太守夫人的号令,都一窝蜂跑向九江郡避难,直接冲垮了六安国边境兵防。
六安国被魏琨攻占后,魏琨枭首立威,六安王梁峰的脑袋被挂在城墙上,当地的百姓个个冲着那脑袋吐口水,拍手称快。
要知道在此之前,梁峰特制魏琨画像,也让百姓冲着画像吐口水。
可见魏琨夫妇的报复心有多重,他们还有百姓拥戴,这样的人根本得罪不起。
刘宽不寒而栗,也怕自己落得梁峰的下场,哪里还敢发结盟书给魏琨,当即就偃旗息鼓,下令加强靠近六安国边境的兵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