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的神色又变得凌厉起来。
她说:“为什么不会疯呢?你熟读歷史,歷史上突然『疯』掉的帝王还少吗?”
萧不疑哑口无言。
他心想,如果將来他当了皇帝,他绝不会像那些昏庸无道的帝王一样,为了一己私慾而轻易断送祖辈与自己辛苦创建的基业,断送百姓对他的信任与敬仰,更不要在青史中留下一堆骂名!
但他真的能做到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萧不疑浑身都冷了下来。
他尚未触及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位置,內心却已经產生了动摇,何况是真正大权在握一言九鼎的天子!
似是察觉到什么,晋阳公主忽然看了他一眼。
“你不会的。”
她说。
萧不疑微愣,“阿母说什么?”
晋阳公主神色温柔坚定,她篤信地说道:“你是我的儿子,是我与你阿父亲自教养长大的,我知道你不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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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萧不疑想辩解,却被晋阳公主制止了,她道:“不要说,要多想,要去做。”
锦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裹著一件厚厚的外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打哈欠。
“阿母,阿兄,不用担心的。”
“还有二兄和安,还有我呢!”
锦晏出声后,晋阳公主和萧不疑才发现她的存在。
萧不疑立即转身,將地上裹成一团的小人儿抱了起来,看著明明睡意惺忪却又仿佛洞察所有的妹妹,他心头的重石一下子就落地了。
是啊,他在担心什么?他的弟弟们,他的妹妹,绝不会看著他犯错而什么都不做。
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晋阳公主却是板起了脸,“今日的公文处理了?粮草送走了?编书的大事完成了?火药改进成功了?”
萧不疑:“……”
晋阳公主:“既然没有,就去做事,把晏儿给我。”
萧不疑:“……”
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最后一句是吧?
在他不情不愿將又开始昏昏欲睡的锦晏交还给晋阳公主后,门外扑哧传来一声笑。
“兄长这般表情,倒是少见。”
回了北地后,养了几日,萧去疾脸上凹陷没那么明显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他站在门口,促狭地看著萧不疑笑,“方才陈遂又送来一堆信件,好些都是表兄从长安送来的,兄长还是快些跟我一起去处理那些加急的信件吧!”
锦晏半眯著眼睛冲他挥了挥小手,“阿兄,好好努力哦。”
萧不疑笑著应下,“小孩子別瞎操心,你就陪著阿母,好好养身体吧。”
然而,等他和萧去疾到了书房,看著案桌上成堆的公文信件,而陈遂还在埋头往里面搬运新的公文时,萧不疑脸上的笑意便瞬间烟消云散了。
长子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