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了没多久,钟行便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知道的以为是他们家的粮仓救了长安城的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他们家打下来的!”
骂了一句,他又继续看,越看脸色越青,越看脾气越爆,最后气得狠狠骂道:“简直是反了天了,不过是一株顺风而倒的墙头草,镶了个金边,贴了个百年世家的名號,真就以为自己是金子了?”
放下奏章,他主动请缨道:“舅父,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为那些枉死的姑娘討回公道,不给这所谓世家扒一层皮,我便不姓钟!”
萧羈本来有气,见他都跟著周进等老臣歷练了许久还是这副赤子之心暴脾气,便觉好笑不已,“断案是廷尉府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钟行立即道:“那我就自请调去廷尉府,我不做这个郎中令了!”
人人艷羡求而不得的郎中令,天子心腹重臣,他说不当就不当,只为了替那些与他素未谋面的百姓討回公道,只为胸腔中那经久不息的一簇烈火。
萧羈还是摇头,“此事你不要插手,我有更合適的人选。”
钟行有些不服气,他明明是最適合去廷尉府的人,不仅晏儿他们这么说过,就连周进周大人和原廷尉李聪有如此评价他。
但他脑海里很快就闪过一个人影。
萧羈含笑看著他,似乎想听听他的答案。
钟行从善如流,缓缓拋出两个字,“王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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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殿中,萧羈在处理公文,钟行便將他的旨意吩咐给了同样在殿內伺候的王毋。
明明是委以重任,可王毋脸上却几乎看不到半点喜色,他木著脸,平静地接下了旨意,在他转身欲走时,钟行忽然发现了什么,叫住了他。
“等等,你这个……”
他还没碰到王毋,似有所察的王毋已经后退了一步,他恭敬而警惕地看著钟行,手却不怎么老实,偷偷將腰间佩戴的一枚木雕藏了起来。
钟行见此,不由露出瞭然之色。
“原来如此。”
他这般说,王毋却有些迷糊了,便问道:“郎中令有何指教?”
钟行却笑了一下,“无事。”
王毋:“……”
见他面露疑惑,又不肯走,钟行便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枚精妙绝伦的木雕,王毋一眼看出那木雕分明就是钟行的缩小版,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的警惕也收了起来。
钟行摩挲著手里的小人儿,对王毋道:“带著你的宝贝出去吧,好好办事,不要令小公主失望。”
王毋頷首,正欲退下,又听钟行道:“近来天气不错,若一直都是晴天,待路上雪化了,小公主他们也就到长安了。”
钟行又进去內殿了,王毋则退了出去。
站在大殿前,看著巍峨庄严的皇宫,他脸上又升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杀意。
世家?
王侯?
岂不闻小公主说过一句话: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便让他这卑贱之人执刀,替小公主教一教那些世家大族何为夹著尾巴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