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位……伯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啊?”
面对新郎父亲的厉声呵斥,第一个开口的却是洛水湾,毕竟他要是再晚上半秒,估计夜曜就要反骂回去了。
亲人骤然去世,伤心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么一口黑锅扣下来,就算是谁也很难保持住好脸色,何况这些刚步入江湖的少年。
洛水湾声音有些冷地对著男人说道:“我们只是路过,令郎的死和我们並无干係。”
“没有关係?我儿子就死在你们面前,你敢说没有关係?!”
郭老爷指著一眾人说道:“你们这些人,今天一个也別想走,通通给我儿子偿命!偿命!还有那个叶家的,不是嫁女儿吗?这是什么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砸了两下轿子:“我必须討要个说法!!”
“你想要我们留下来?这不好吧。”雪夭倒是笑意盈盈地说道,对於她来说,人命不足掛齿,至於被污衊,也不至於因此生出多大的火气。
“哪来的女人,也有你插嘴的份儿!”郭老爷看向说话的雪夭,听其言辞,还是个极端重男轻女的人,不过在看过去之后又难免因为雪夭的容顏失神了一瞬。
他“呸”了一声,又喝道:“还是个狐媚子,一脸勾人相!”
这话就纯粹是他故意的了,雪夭確实魅惑,但她的魅惑都在举手投足、眼波流转之间,如今她只著白衣,不做太多表情的时候倒像是清冷美人,即使带著笑,那笑亦是不达眼底。
不过,听了这难听的一句话后,雪夭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她甚至掩唇笑出了声来:“呵,呵呵,你这么说我还要多谢夸奖了呢。”
“你……”郭老爷还要骂到,这会儿何亦欢倒是打断了他:“你说这种话就太过分了!令郎的死不是我们做的,你不分青红皂白说了一通不算,又看不起女子,难道这就是你的礼仪吗?”
被一个少年人斥责礼仪,郭老爷简直怒火中烧:“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你们这一群人,看上去就是些没有成就混跡街头之辈,一定是嫉妒我儿,才痛下杀手!
那伤了马匹的匕首不就是从这边来的吗?这桩婚事城主可是也等著呢,你们如此大胆,就等著下大狱吧!”
另一边,郭夫人还在新郎旁边哭天抢地,这位郭老爷却像是忘记了自己儿子死去的悲痛一般,一股脑地把怨气全都撒到了眾人身上。
连什么混跡街头都来了,要知道这群人赶路是显得有些许疲惫,但路上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些个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有多精美;腰侧掛著的剑和玉佩有多华贵;气势上又有多强大。
別的不说,就凭这些柄剑,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要知道身上的剑可不是佩戴著玩的,那可都是真拿命去闯荡江湖的才会有的行为。
毕竟江湖规矩,私人恩怨是不报官的,何况当下这形势也是混乱,就像这么一座小城池,城主为尊,官府却多是摆设,没见郭老爷说的都不是报官,而是要报告给城主吗?
但不论是官府来了,还是什么城主来了,今天这事说破天了也和他们半点关係都没有。
应离不想和这种看上去就无法沟通的人交流,但也更不想待在这儿浪费时间,他淡声道:“节哀。
以及,你要是有病建议也去治治,免得一件惨事之后又添一件。”
说“节哀”是出於人性关怀,但后半句就全是反击了,应离看也不看郭老爷,绕开这片混乱就打算离开此地。
他一抬步,唐逸书和雪夭自然是跟上,何亦欢多看了一眼新郎和他的父母,然后也跟了上去,洛水湾拉了拉即將爆发的夜曜,夜曜狠瞪了郭老爷一眼,到底是想著地下新郎的死状,没有跟这人一般见识,也最后一个走了。
只是眾人没走出去多远,在郭老爷的示意下,一眾家丁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