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和苏茜暴退数米,几乎是拼尽全力让出了一片可以用来给楚子航肆意使用言灵的空间。
尖利的婴孩啼哭在这一刻爆发,与此同时三重半火环也隨著楚子航的压手动作爆发,剎那间压缩到了极致的君焰坠向了龙侍群,恐怖的衝击波和火焰一口气吞没了整个桥面。
天空中的金红色愈发鲜艷。
青铜舞台上同样爆发了如太阳爆炸般的火光,那本该是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手段,现在却被人类学了过去。
矮桌后端坐的白衣男人注视著火环爆发的那一幕,当火环亮起的那一刻,他便把手搭在了青铜桥的模具上。
但这一次有另外的东西阻止了他。
那是路明非,他掷出了手边的铜箸,穿过两人之间数米的距离,青铜箸准確无比的滑进了白衣男人手和青铜桥模具中的空间里。
“你看起来似乎很有感触,不如和我聊聊你刚刚抵达这里遇见的那个人类怎么样?”路明非说。
百衣男人看向了说出那句话的路明非,在那双眼睛里他只看到了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了摸向模具的手,然后敲了敲桌子,身后的侍卫上前捡起了那根青铜箸,又送回了路明非的桌子上。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也可以回忆一下我一开始的话,是谁告诉了你康斯坦丁的死讯,以及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能让你看到那座棺也无动於衷。”路明非不相信诺顿没有看到校长提著青铜棺的那一幕。
迟钝如他都能发觉,一步步算到现在的诺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里面藏著的是什么,可为什么诺顿依旧如此冷静,是有什么人告诉了诺顿这一步吗?
有人奸?还是说透露给诺顿消息的傢伙根本就是龙?
诺顿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將视线落回舞台上。
在舞台火光爆发之中,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身边的路鸣泽,低声问,“你知道吗?”
路鸣泽摇摇头,一副我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真有意思,龙族时代的灭亡是毁天灭地的內斗,但一份契约却可以把你们约束到这个地步,
难道当初在你们处於和平年代的时候,没有人签署互不侵犯条约吗?”路明非笑了两声。
“契约只是反抗命运的剧本,最终演化成內斗吞噬只不过是一次反抗失败的轮迴宿命。”出乎意料的,诺顿居然在这个问题上回答了路明非,他轻声说,“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也会走上和我们相同的路,到那时候不过又一次轮迴。”
“什么意思?”路明非看向诺顿,这一次两双相对的黄金瞳中流动著同样的纹。
“时间会告诉你答案是什么。”诺顿看著路明非,发现对方不像是在明知故问,淡淡地笑出了声。
“希望到那时候你还没有走出时间。
他猛地把手放在了青铜桥的模具上,五根手指同时按在桥面上,整座桥忽然四分五裂要带著它上面的一切打乱重组。
路明非也毫不犹豫的取出了青铜匣中的贪婪一一一柄克雷默长剑,他逼视诺顿,一只手握住了克雷默长剑,剑身暴涨然后丝毫不客气的砸向了龙王的饭桌。
就如路鸣泽之前说得那样,將青铜桥模具整个劈开!
零看了路明非一眼,著她的手已经沁出了汗水,路明非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启动新的机关,而且看样子还是要让桥上小队各自为战的机关。
诺顿看著那把斩向自己的剑,没有震怒也没有不可置信,只是在长剑落下之前沉默地看了路明非一眼,用一条败狗的眼神盯著路明非。
路明非没有和诺顿对视,他侧开头看向舞台上的演出,面向诺顿的那一侧脸上全是冷漠。
克雷默长剑带著音爆降落,气浪掀飞將矮桌震成了粉,甚至那座青铜桥模具都在这一击中彻底消失了,完全是不遗余力的杀招。
诺顿身上的白衣终於染成了血色,原本还未痊癒的伤口再度崩裂,如泉般的血水涌出流在地上。
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获得了一柄七宗罪。
“他刚才说的契约,就是哥哥你的四分之一条生命,或许他现在的確是走上了命运的覆辙,无力反抗命运不得不接受悲剧的宿命,但在他眼中哥哥你未来未必不会重复他的错误,早晚有一天落到他如今如此孤独的地步。”在路明非的背后,路鸣泽忽然说。
“我想要的那个未来.:.是对命运的反抗吗?”路明非喃喃地问。
“我以为哥哥你已经找到了他们之间的互通性。”路鸣泽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该猜到的。”路明非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所以你是来完成宿命的吗?”
“不,哥哥。”路鸣泽走到了路明非面前,伸手端起零前面的酒杯,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盛满了酒,“我是来帮助哥哥的啊,毕竟谁捨得哥哥这么好的人受欺负呢?如果真的是为了完成宿命,那么哥哥你其实不会这么相信我吧?哥哥...我们是兄弟啊。”
路鸣泽將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完事还抹了抹嘴,仿佛一杯就倒了似的说,“哥哥,倘若真的有一天你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我也会站在你的背后。”
“...我迄今为止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路明非低头看著酒液中自己的脸,轻声说。
“老唐...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