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慌感忽然出现在路明非的心头,这不是他现在该出现的情绪。
“哥哥。”他听见路鸣泽在叫他。
“路鸣泽?”他回答。
“路明非。”他听见诺顿叫出了他的名字。
“老唐?诺顿!”他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
上上籤里,他的最终敌人变了,变得不再是青铜与火之王,而是一直藏在幕后的,那位书写剧本的龙王。
“路鸣泽!你在哪里?”路明非骤然提高声音大吼,一只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把他拉了出来,一瞬间他的眼前宛如万筒般开始转过一幕又一幕场景。
直到在江水下停止,回归到了他熟悉的画面。
金色的光幕已然支离破碎,就像画卷般被巨力蛮不讲理地撕碎,契约被人强行中止了。
那些破碎的光片成为了细碎的星点,匯聚成了星环般的存在环绕在了路明非身边,路明非伸手摸向了那片金色的洪流中,想要抓到什么,但到头来只有不断流动的江水。
发生了什么?
老唐的记忆呢?
“诺顿!”有声音从天而降,贯穿了数米的水深直达路明非的耳膜。
“都到了这一步,你为什么要背叛契约?康斯坦丁的龙骨就在你的手边,你的目標不是向世界復仇吗?”有人冷淡的说。
“路明非..:上来。”巨大的龙躯出现在路明非的眼前,诺顿转过头灼热的龙瞳直视路明非,压低的一只龙翼落在了路明非的脚下。
“你一直想见的幕后黑手到了。”另一只龙爪捲起了水中的青铜棺,推到了路明非面前,“带著他一起,我们一起去,杀了那个凶手。”
这一刻诺顿又开始像老唐了,也许是刚才剥离老唐人格时候被强行中断的后遗症,又也许是在那股纯粹的情绪当中有什么东西感染到了诺顿。
总之,看著那双灼热的龙瞳,路明非竟然有点恍惚,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兄弟变成了龙王,而现在他们要齐上阵对付幕后黑手。
“好。”他轻轻点头,接受了诺顿的邀请,揽住了青铜棺,两只脚落在了诺顿的头丁顶。
他们一起衝出了江水,巨大的龙翼招展遮天蔽日,龙王头顶的龙骑士斜斜的拎著一把八方汉剑,后背带著一口青铜棺。
雷霆再起,狂风呼啸,暴雨倾盆,青铜大桥上,他们的客人不请自来。
观战的昂热和零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船上的愷撒和楚子航也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他们的视角来看,诺顿和路明非已经到了对爆的一步,只要路明非把手里的傲慢再插进龙王的身体里,他们趁机在旁边补上一雷就能轻取胜利的硕果。
但本该发射的鱼雷被炼金阵列封锁了,本该高举刀剑屠龙的路明非也按住不动,甚至本该作为死敌的诺顿和路明非忽然成为了最强大的龙骑士冲向了迷雾中的青铜大桥。
一瞬间天气急转直下,原本只是渐沥的小雨突然倾盆而下从,成千上万吨的水落下,
打在甲板上,打在甲板上的楚子航脸上。
可比起完全茫然的楚子航一行人,昂热起码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警如路明非和诺顿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路明非手上握著什么把柄能让龙王诺顿放弃使用烛龙毁灭三峡,但无法看到事情的全貌,他现在也有些担忧...因为就现在路明非的反应来看,似乎事情还远没有到开香檳的时候。
“我们回船。”昂热也听到了镰鼬的声音,自然猜得到愷撒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和零。
“好。”零点头,跟在昂热旁边一起上浮。
摩尼亚赫號距离他们並不远,五分钟后,他们就被楚子航拉上了申板。
“校长。”愷撒从舱底走了出来,事实证明,他刚刚对龙王的瞄准完全是徒劳的,风暴鱼雷的弹头是由炼金金属锻造的,但鱼雷的发射器並不是,龙王一旦提前察觉到了危险,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拦住鱼雷的发射。
装备部还是失策了,但其实也不怪他们,用副校长的话来说,那帮土包子是造不出炼金金属发射器的,炼金金属的制动只依赖现代人类技术是会炸膛的,土包子们必须派人来我这里补课,价格不高,一节课四十分钟,一节一千美元。
“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最后路明非和诺顿一起去了青铜桥吗?”昂热转头眺望青铜桥的方向,在那里比之前更浓密的水雾匯聚起来,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起来和我们之前看到的炼金阵列不同,那似乎完全就是纯粹的自然现象。我的好学生芬格尔在哪里?”
“芬格尔现在正在船长室。”楚子航说。
“那就在船长室开个小会吧,將你们在青铜桥上的所有发现沟通一下以及...你们对刘同尘他们去向的猜测,如果风暴鱼雷很难起效的话,宗族正统的手段就很有必要了。”昂热说。
“好。”愷撒点点头,按住通讯器向在这艘军舰最高处的两个女孩说明了接下来的安排。
“好,我和苏茜马上下来。”
一行人转头走进了船长室。
“对了校长,我们的专员不久前在船底找到了一名潜入者。”愷撒忽然说,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照片交给了昂热。
“潜入者?”昂热眉毛一挑,看清了照片里女孩的相貌。
“那就让零去吧,该让我们的好女孩歇一歇了,在水下直面龙王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审讯一位潜入者对比接下来的行动还算轻鬆一点的工作。”
昂热把手机递给了零。
“好的。”零点点头,看著照片里狼背的苏恩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