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水了,我记得诺顿的龙躯有十层楼那么高。”路明非意识到了不对劲,诺顿的龙躯怎么可能只比一匹最多是次代种的斯莱普尼尔高出半头。
“哥哥你不妨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他让你带著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呢?”路鸣泽自问自答,“因为诺顿现在空前的虚弱,王座已经从他的体內剥离了出来,甚至於被他压制的罗纳德·唐都出现了反弹的趋势,诺顿和罗纳德·唐的记忆现在正在他的大脑深处爭夺这具躯体的控制权,他已经没有办法保持龙血的沸腾了。”
“如果我现在吃掉康斯坦丁.::”路明非抚摸看身体周围环绕的光圈。
“那样哥哥你就將成为全新的青铜与火之王,浴火重生,登临王座,君临天下。”路鸣泽淡淡地说。
路明非看向路鸣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现在外面的时间还没有流动吧。
“十秒后枪版的昆古尼尔就会彻底刺穿诺顿的心臟,送他和康斯坦丁在另一个世界团聚。”路鸣泽说。
“..还给他。”
“什么?”
“青铜与火的王座。”路明非几乎是咬著牙吐出了这几个字,“我还没拿到老唐的灵魂,所以契约还不作数。”
“你即便把王座还给诺顿,罗纳德·唐的灵魂也不会送过来。”
“为什么?”
“昆古尼尔杀死的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命运,那条命运线既是诺顿,也是罗纳德·唐。
这席话出来后,路明非沉默了数秒,“我现在就把暴怒拔出来。”
“还不够,哥哥,你得斩断昆古尼尔,斩断那个青铜与火之王必须被杀死的命运。”路鸣泽平和的说,“但是傲慢做不到,诺顿怀里的暴怒也做不到,你需要完整的七宗罪。”
“有些事情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路明非执的走近了诺顿,抬头看著那道始终没有癒合的伤口,暴怒挣狞的撕裂了龙王的心臟,真是难以想像,诺顿居然承受著这样的伤口和自己进行了交易。
他伸出手握住了伤口里的暴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淋漓的斩马刀被一口气拔了出来。
路鸣泽配合地打了个响指,於是青铜面具手里的昆古尼尔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他横放那柄长枪到路明非眼前,“可以用暴怒和傲慢试一试。”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青铜大桥上,宛如打铁一般,路明非两只手轮著传说中的神话刀剑,不顾一切的砍在了昆古尼尔的枪柄上,惊人的火爆发出来,但结果是三柄武器都毫髮无伤。
“昆古尼尔的主人是仅次於诺顿的炼金大师,所以即便是一柄仿冒品,盗版,它也99%的接近於正品,同层次的武器互砍,结局就是这样。”路鸣泽说。
“完整的七宗罪,再通过仅诺顿一人知晓的炼金阵列,將七柄武器如卯拼接成一柄终极武器,那柄武器会所向脾睨,足以砍断盗版昆古尼尔。”
“你其实想说已经来不及了对吧,一柄武器被我交给了校长,一柄武器握在诺顿手中,两柄武器握在我的手里,还有三柄武器落在青铜城內。即使是最顶级的时间零也没办法在十秒內將它们集齐了。”路明非垂下手里的八方汉剑和斩马刀说。
路鸣泽不置可否,掌心的昆古尼尔又飘回青铜面具的手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哥哥,你似乎有些难过。”路鸣泽看著路明非,眼底泛起同样的情绪,“可是要死的不是你误,哥哥,你为什么要难过?”
“老唐要死了我为什不难过?我最好的兄弟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为什么不难过?
你吃泡麵开到没叉子没料包的泡麵却没人分享的时候你不会难过吗?”路明非有些暴躁,
站在青铜桥上原地转圈,两柄武器被他丟在脚边,他抬头看看昆古尼尔,又转头看看诺顿。
“我现在是卡塞尔学院的风云人物,学妹学姐为了和我共进晚餐打破了脑袋,学弟学长为了见到我不惜和我一起吃食堂酱肘子,我是s级,是拯救卡塞尔学院的英雄,是天命屠龙者,我现在已经很有出息了.:.可到头来我居然没办法保住自己的兄弟,我现在真的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有出息吗?”路明非看著路鸣泽的眼睛说。
“如果这样都不算有出息,那么愷撒、楚子航、昂热他们都要自归天了哥哥。”路鸣泽说。
“可我都没办法带自己兄弟吃香喝辣的。”路明非转头看著诺顿的眼睛说,“我甚至还要看著他死在我面前,你说我是个男人吗路鸣泽?”
“他只是跟你打了几年游戏而已啊哥哥,是你太重感情了。”路鸣泽又说。
“你果然不懂。”路明非转头看著路鸣泽的脸嘆气,“十几年了,谁也不觉得你有多重要,看篮球比赛不会约你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你自己坐了一桌,回家的时候谁也不和你打招呼,谁也不关心你今天干了什么,渐渐的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蛮多余的。”
“但忽然有一天,有个人叫你打游戏,每天都叫你一起上號打游戏,不仅打游戏,他还会教你打游戏,他不嫌弃你打的菜,也不嫌弃你上號总不准时,他总是叫你打游戏,一直叫你打游戏。”
路明非的声音低低的,看著周围的雨水碎然落地砸出一个又一个水,黑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人是需要和被需要的集合体,我从他身上第一次体会到了被需要的感受,如果不是他,那么在那段毫无存在感的时间里,我早就放弃了吧。”
“可是哥哥你以前很怕死矣。”路鸣泽低声说。
“我好不容易支楞起来了,成了別人眼里的大英雄,可到最后我居然没带著最初那个跟著我一起打游戏的兄弟享受人生,那我算什么男人?那我居然算个男人?”路明非说。
“你的人生衰到了极致,谁也不觉得你有多重要,別人除了点评你说你没有存在感以外,根本没有关心过你在想什么,你自已想的事只有说给自己听,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个人说,『嘿!兄弟!』。”
“嘿!兄弟!”路明非转头看著诺顿的眼睛说。“老唐,你应该懂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