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褚洄强忍怒气,把他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乱,“别担心,我不揍他。”
桑星微微点头,垂着脑袋往他身边缩了缩。
褚洄看到他怯生生的样子,心里一软,手忍不住下滑,顺着桑星曲起的脊柱轻拍,安抚小猫一样。眼神却盯着桑永利,冰凿子一样冷硬凶狠。
“啊——打人了——”
舅妈司梅追上来,电动车也不管了,随手丢在路边,死了娘一样扑过去,“天哪,老公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桑永利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哈斯哈斯疼死我了……”
周边围上几个人,有认识的邻居。
司梅开始抽抽噎噎诉苦:“我养了一个白眼狼,竟光天化日之下联合外人对他亲舅舅动手……”她把目光转向褚洄,“你在这打伤我老公,胖婶就在那克扣桑星的工钱,一个月克……”
“不是……”
桑星红着眼睛,颤颤的站起来,抖着嗓子说:“不是褚洄!是我,是我打了舅舅!”
桑星不能连累胖婶和褚洄。他们是对桑星最好的人。
想到这里,桑星鼻头一酸,一种置之死地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大声说:“婶婶没有苛扣我工钱!她给我做吃的,她还……”
“桑星。”褚洄伸手环住他的肩,让他依偎着自己。一件事归一件事,这时候说的多,事情反而乱。
“行了,你说,想怎么解决?”褚洄看向司梅,冷冷道。
司梅一楞,眼睛转了转:“把我们打成这样,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误工费……”
“报警吧。”褚洄打断她,“报警,查监控,验伤,该出多少钱自然有人来评判。”
褚洄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问边缘处站着的人:“你说呢桑兵?同在南大,我认为你应该比他们更懂法。”
桑兵扫了桑星一眼,拨开人群走近:“爸妈,你们干什么呢。”
“儿子,你看看你爸被人打的,你说这好好……”司梅跟见了救星一样,又开始嗷。
“儿子,疼啊……”桑永利哼唧。
在所有人都看热闹的时候,褚洄将目光放在桑兵身上,只见他从头到脚一水儿的名牌,这个家庭的资源肯定全部都倾泻在他身上。
两个混蛋都很重视唯一的儿子。
而他之前说进了学生会,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
褚洄心里有了主意。
桑永利和司梅就是欺软怕硬。照褚洄的想法,既然捏到了他们的小辫子,那就把他们狠狠揍个够,揍到他们怕干脆揍进医院,然后该甩钱甩钱。
保证以后他们见到他像老鼠见到猫。
但桑星不行,他还要回到桑家,如果今天不好好处理,他会因为褚洄任性的一拳备受刁难。
最好,桑家能有人站在桑星这边。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
“有哪里疼吗?”褚洄突然问桑星。
桑星摇摇头。
褚洄嗯了一下,伸手碰了碰他肿起的脸:“那你先回去,冰箱里找个冰袋敷一下。”
“不。”
桑星一摇头,一颗泪珠晃到褚洄手背上,蕴开了圆圆的一块,很烫。褚洄笑了笑,手指捋他额前的碎发。
桑星抬起湿润的眼睛。
褚洄一向是冷漠事不关己的样子,要么是高雅斯文的凛然正经。只有这个笑,像看透一切的预言家那样雅痞中带着神秘气质。
“听话,你在这儿影响我发挥。”
不知怎么,褚洄不想让单纯的桑星看到自己世故的一面:“我会把这事弄明白,省得你以后担惊受怕跟个小猫似的。”
他微微低头,漆黑的眸子中有不容反驳的坚定和霸道:“相信哥哥,回去。”
桑星几番抗拒不成,最终被褚洄推出去。
奇怪的是,桑星这个矛盾中心点的离开没有引起桑家夫妻的一丝注意。褚洄心中明了,忍不住暗自嘲讽,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看起来似乎很好摆弄。
在司梅的哭诉下,一行人来到医院,司梅张口就要给桑永利做全身检查。
但褚洄却在这时候报警:“喂,110吗?我要……”
“别别,褚洄,别。”桑兵丢下他爸妈,几个大步过来,拉着褚洄想要他挂掉手机。
“桑兵,刚才人多,有些话不好说。”
褚洄用三分讥讽七分凉薄的眼神看他,收起手机问:“上次面馆没跟你多聊,你进学生会,是要准备入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