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值得最好的。
但桑星身上剩余的零用钱已经不够买最大最艳丽的那束玫瑰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几张带星星的包书皮的纸和一小卷蓝色丝带。
想了想,又去超市买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在周一晚上忐忑的敲开小区里一个爱种花种菜伯伯家的门。
“伯伯……我可以、摘你家的花吗?就几个就够了……”
一句话被桑星说的磕磕绊绊,但伯伯收到桑星的酒很高兴,带他进了花房。
都一月多了,外面寒风料峭,伯伯的花房却温暖如春,各色品种的花开的无比绚烂。
桑星一眼爱上了蓝色的月季,觉得蓝色月季比红色玫瑰更适合褚洄,因为他们一样冷淡又柔情似水。
摘花的时候,月季花上的刺刺破了桑星的手,血珠冒出来,桑星随意抹掉,突然想起桑兵生日那天,他不小心割破手,舅妈骂他是灾星的画面。
就是那天,他遇见褚洄。
哥哥,我在步行街后面的小河边等你>
褚洄好像很喜欢穿灰色的大衣,灰色的羽绒服,灰色的毛衣。
灰色跟冬天非常适配,跟他的脸也适配。桑星眨也不眨的看他靠近,搜肠刮肚酝酿告白的话。
“小鬼。”倒是褚洄,走近之后一看到花就笑了。
他伸出手指捏了捏包书皮的纸,还揪了一下桑星系了半天才系好的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直白的问:“你今天要跟我告白吗?”
褚洄双手插回大衣兜里,脖子上戴着桑星送给他的红格子围脖,唇薄薄弯起来,目光包容又宠溺,像溺爱小孩的兄长。
桑星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张了张嘴,未出口的话被突然靠近的手堵回去。
褚洄摸上他冰凉的脸,双手捧着,微微提起来,很近的距离里问:“这样,有什么感觉?”
这还是褚洄第一次主动对他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令人忍不住依恋,桑星高兴的鼓了鼓脸颊,自然而流畅的半搂住他的腰。
“很暖和。”
褚洄忽视他情侣般依恋的动作,又牵住他的手,牢牢握好,问:“什么感觉?”
“舒服,”桑星眯起眼睛,忍不住夸赞,“哥哥你的手很大很温暖。”
“那这样呢?”褚洄又抱住他了。
“……真是太暖和啦……”桑星单纯懵懂的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
最后,褚洄低头问他:“心在跳吗?”
桑星瞪大眼睛撅起嘴,猫气横秋:“当然,不跳就坏了……”
褚洄放开他,后退一步,同他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阳光给褚洄的碎发镶了一层柔边,让他戴上了一圈神性光辉。他还是笑着,问桑星:“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桑星被问愣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褚洄说:“喜欢一个人会紧张,会心跳加速,会想牵手但不敢,需要鼓足勇气才可以换回一个接触。”
并且喜欢会掺杂情欲。
桑星对褚洄没有情欲。
“啊,是啊……”桑星觉得褚洄说的对。
看到他呆头呆脑的样子,褚洄伸长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像是原谅了他无知的冒犯:
“我知道你的成长环境让你在感情的事上很懵懂,也知道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对哥哥的依赖,并且我对你有一种天然熟悉的感觉,所以很愿意做桑星的哥哥。”
“是很亲很亲一辈子都不会变的那种,跟亲哥哥一样。”
桑星被“一辈子不会变”几个字迷惑,张口就喊:“哥哥。”喊完才发现他找回了自己的思路,只不过这条思路并不怎么明晰。
“是啊。”
桑星念叨,目光放到蓝色的月季花上,迷茫的嘀咕,“……怪不得没有买成玫瑰呢,就是注定的选择……”都是命,他顿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褚洄,肯定他,“你说的对。”
确实是哥哥,很亲很好的哥哥。
桑星觉得褚洄聪明又博学,讲的道理都很有道理,他说什么都很对。
又有什么不太对?
桑星抓不准心底深处的那点微痛感。
褚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帮小孩解了惑,心里放松了一点,问:
“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跟哥哥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