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被他压在眼底似一潭死水的幽潭被暗沉阴云搅动,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些红,即便他用力维持着呼吸,也难抵沈体本性。
昏暗的帐内乱作一团。
忽闻一声高呼,崔宜萝指尖在宽大的背脊上又添一道红痕,她泄愤般地张嘴就咬上了他的肩头。
江昀谨闷哼一声。
四周重归于沉寂。
江昀谨手臂撑在她沈侧,发冠在方才解了,束成高马尾的乌发垂下,扎得崔宜萝脖颈难受。
他闭着眼平复了片刻,方才睁眼,眼底还压着挥之不去的玉
他手指轻拨开贴在崔宜萝脸颊、脖颈处半湿的头发,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崔宜萝自然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在最后,他还是有些没克制住。
原来连谪仙沾了玉,也会失去控制。
他迅速地撤退,捡起地上的衣物,仍紧绷的肌肉以及上头的道道抓痕被遮盖。
穿上衣物,他又变回那个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
他将帷幔拉好,隔着帷幔道:“我去叫水。”
仆妇退在院外,早已烧好热水,得了吩咐后立刻将一桶桶热水抬了进来。
浴桶被装满热水,仆妇们退出将门扇合紧,崔宜萝才掀开帷帐下床,发现江昀谨已经将散落一地的婚服叠好,放在了床榻旁的小案上。
反正是要去沐浴,崔宜萝随意捡了件袍子包住沈体。
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出几分莹润,像是绝世无双的美玉,但上头却覆上了红痕,还有月要侧的指痕。
在她这一系列动作中,江昀谨坐在坐榻上,刻意地没往她这看来一眼。
崔宜萝走进浴房前,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他说话似有些犹豫:“若有需要,可唤我帮你。”
崔宜萝拢着宽大的衣袍,更显其下的沈区细瘦,她勾起笑,“多谢夫君。”
她没再看他,径直去了浴房,待她洗漱完毕后出来,发现榻上那床带着混乱洇痕的被褥已被换了下去,而江昀谨不知从哪处寻了卷书来,正单手执着书卷阅着。
不沾凡尘,满心礼义的君子。
崔宜萝走到他身前,轻轻抽走了他的书卷,“夫君不觉晃眼么?”
她满头青丝垂下,抬手抽走他书卷时勾带起几缕,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背。
江昀谨起身,并未回答她的话,“我去沐浴。”
他这一进浴房,便去了大半会,崔宜萝不禁疑心是否自己太过疲累,这才觉得时间拉长,她方才似乎也没花这么久。
她卧在柔软的被褥中,又等了片刻,才听到脚步声,随后帷幔被掀开,身侧躺进一人,床褥被压得微微塌陷了下去。
依婚俗,大婚当夜,喜烛要燃至天明,因此江昀谨并未熄掉火烛。
他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也未主动说话,但显然是要就寝的意思。
崔宜萝忽转身抱住了他,贴着他的颈侧唤了声“夫君”。
手指游离向下,却被他大掌强势地制止按住。
他闭上的眼睁开,在昏暗的帐中显出晦暗。
他语气中带上些强硬:“依礼,不可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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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只是个开始[狗头]
婚俗皆为私设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所有宝子们~[亲亲]
第22章 暗香流
崔宜萝细指收紧,看着他克制得微皱的眉头,委屈道:“夫君不想吗?”
按住她手指的大掌更加用力制止她的动作,江昀谨的声音染了丝喑哑:“这是规矩。”
高门世家中确有此规矩,但规矩是规矩,床榻上的事,怎会有旁人知晓?所有人都束之高阁,就没有几对新婚夫妻会守此规矩的,怕不是只有他一人会守。
江昀谨挪开她的手放回到她的小腹,又强调一遍:“睡吧,明日还需早起请安。”
他态度如此强硬,崔宜萝今夜怕是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动摇一分。方才在榻上,他分明深陷情欲,最后她骨架都要被他撞碎了。可下了榻,穿好衣袍,他又拾起礼教,复又成了克己复礼,清心寡欲的君子了。
见他这情状,莫不是以后日日夜夜都要守礼禁欲下去。
崔宜萝暗暗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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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日初升,轻微的日光照着满室的红。卯时初过,崔宜萝被身侧人起身下榻的动作吵醒,她模模糊糊起身,满头青丝如瀑垂下,望着满目红帐,她缓缓回过神,昨日她同江昀谨成了亲。
“夫君。”
站在榻边男人低低应了声,嗓音带着晨起的喑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