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息,男人颀长的身影便从照壁后绕了出来,他已将素白寝衣换下,换上了银灰锦袍,又恢复了之前清贵端方的君子模样,她只穿着寝裙,站在他身前,两人显出几分格格不入。
“醒了?”
他声音并未有刚睡醒的沉闷,反而连先前结束后的喑哑都消散了,似乎并未入睡过。可崔宜萝分明感觉到他躺入了榻,她还窝在他怀中睡了许久。
想来他虽然做那事后疲累,但并无午憩的习惯,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吧。
崔宜萝嗯了一声。
只见江昀谨目光缓缓落在她轻薄的寝裙以及为着绫袜便穿着云头履出来的脚上,眉间微皱。
“怎这样便出来了?”
他语气有几分不悦和凌厉,崔宜萝闻言眸间微沉,微仰起脸看他道:“院子里并无旁人见到,如此也会坏了夫君规矩?”
方才闻风在照壁后,隔着照壁,连她的裙摆都看不到,闻风走后,院子里更是只有他们二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江昀谨语气有些无奈,看着她认真道:“外头凉,莫冻病了。”
崔宜萝微怔,他如此一说,身上的确感觉到一丝寒意。眼下已到了十月,再过不久,盛京便要迎来一场雪,如今空气中已泛起了凛冬将至的几分凉意。
原来他是怕她冻病吗?
崔宜萝还未想明白,手心忽然覆上一片温热。
被他牵住后,她更是盯着他牵着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怔了足有一瞬。分明只午后牵了一次手,此前从未牵过,他怎像是平日里经常牵手般,动作如此熟练?
但紧接着,她又立刻感觉到了牵着她的大掌的微微僵硬。
水润清澈的眼中突然扬起一丝笑意,原还是会不自在的,既心中不自在,又为何要主动牵她?
“先回屋。”
耳边流入他冷冽的声音,似是因为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他下意识地眉间更皱。
崔宜萝笑了笑,忽而反握住他的手。
果真,她如愿地感觉到他的手掌在一瞬之间变得更加僵硬。
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她不自觉地轻轻勾起唇角。
可在下一刻,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突然更用力地握住了她柔嫩的手。
崔宜萝心中一惊,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男人漆黑幽深的眸子看了过来。
她莫名地在他眼中察觉到了一丝极浅,浅到几不可察的笑意,像是幻觉,她就从未见他笑过。
-----------------------
作者有话说:全删光了,不亲了,满意了吗[裂开]
表哥反钓,阿萝震惊[狗头]
大概还会甜个几天,然后可以迈入表哥发疯的进程了[狗头],表哥目前蓄力值30%,发起疯可能会很疯[可怜]
还有就是不会放过崔家人的,目前留着也是为了阿萝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子们[红心]
第51章 和春住
直到几日后,崔宜萝在失神时还会不经意地想到那幕。
余晖之下,江昀谨漆黑的眸中映着几分金光,难得地显得有些亮,还带着一丝极轻如云雾般的笑意。
他俊美的脸上素来无甚表情,周身泛着凌然的气息,疏离又危险压迫,让人不敢接近,崔宜萝并不喜欢他守着规矩的模样,总是想令他沾染上尘世欲望。等真正窥见他冰雪微消的模样,崔宜萝就更想让它彻底消融。
“宜萝,想什么呢?”
崔宜萝恍然回神,见谢曦云正满面笑意地看她。
崔宜萝摇了摇头,看向面前的一排玉佩,语气平静道:“我只是在想该选哪枚。”
面前放置在锦布中的四枚玉佩,皆色泽玲珑剔透,温润莹白,各雕刻着梅兰竹菊,栩栩欲活,温文清寒。
花中四君子,清雅正直,又用如此莹洁的玉石打磨。一旁的江昭月与杨静菱含笑对视了一眼,这玉佩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
看来这江昀谨虽素来冷淡,甚至外头的人都觉得他对妻子无甚感情,但见崔宜萝竟如此认真地为江昀谨挑玉佩,显然二人感情不错,若真不喜欢,又怎么肯花心思和时间为夫君挑选一枚贴身的玉佩?
崔宜萝看来看去,还是选了雕着兰草的玉佩。
兰,正合荔兰名字。
她令随候在一旁的侍女将兰花玉佩包起,侍女见贵客选中,自是忙不迭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极其贵重的玉佩拿下楼装好。
杨静菱瞧着似解决了心头事,身子都松弛下来的崔宜萝,笑道:“今日出来就是想着挑礼送人的?”
崔宜萝手中轻轻把玩着一支蔓草蝴蝶钗,应道:“嗯,生辰礼。”
杨静菱疑问地看了眼江昭月,江昭月已是有些憋不住笑,眼中满是揶揄,对杨静菱点了点头,而谢曦云见二人眉来眼去,也悟出了几分其中意味。
崔宜萝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见崔宜萝不仅逃脱楚恪的暗算下药,与夫君琴瑟和鸣,她眉目也忍不住带上由衷的笑意。
但对侧的崔宜萝对几人暗中的神情交流,手中又拿起了一根兰花簪,细细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