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目睹父亲越来越诡异的行为,牛胡来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跌跤滑步地跑进窑,把他父亲牢牢抱在怀里,一边在耳边“达啊达啊”地喊着,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滴滴答答渗进他父亲的棉袄里。
但此时,牛富贵意识早已经模糊,再也认不出眼前的儿子了。
现在他面色煞白,瞳孔不断放大,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窑门外,“坤坤”不住地叹气,一边在嘴里呢喃自语道:“牛富贵是个恓惶人,自打他达那一辈人开始,头上就一直扣着一顶佑派帽子,好在,前些年终于沉冤昭雪了,可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人就这么殁了,唉……”
“咱也不知道他些亲戚住在哪?到底有,还是没有!”牛黑军自言自语地叹气道。
“亲戚?”坤坤苦笑一声,道:“亲戚在多年前就趔的远远的了,都害怕受牵连,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子,你性质好,我跟你亲,跟你好,你性质不好,我宁愿不要你这亲戚,都不染你。”
牛黑军点点头,接着又担忧地道:“可是附近连一个邻居都没有,这大半夜的,人万一殁了,咋弄哩?”
“就是,都是他达的性质问题。”坤坤接着又道:“前些年就连大队里的人,都害怕受到牵连,所以都不跟这家人来往,因此久而久之,他一家子就被孤立起来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
牛黑军斜过脸瞅了他四达一眼,见他四达不言不语,接着便旁敲侧击地道:“那今晚咋弄啊?咱不可能在这守一晚上吧?”
事实上,此时此刻,他早都想回家了,他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