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12月中旬的天津,虽说温度与哈尔滨相比尚有些差距,可凛冽的寒风依旧如刀割般刺骨,每一阵风呼啸过来,都会沿着厚厚的棉衣下摆和脖领子往里灌,进了皮肉,再往骨缝里钻。
坐落在南市广兴大街大兴里的天宝班大院里,却是一片火热。
小秀月路上介绍过,说这里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天津卫各界人士、三教九流几乎都到了。
小秀月是冒着风险偷跑出来的,不能和他们一起走正门。
小刀送她到的后院,进去前抱住了她,在耳边悄声说:“谢谢你。”
小丫头还是个清倌人,羞红着脸,转身跑进去了。
小刀怅然若失。
两天前,他来这里找人,当时陪他的就是小秀月。
两个人身世差不多,越聊越是投机,临走前,小刀把两张画像给她看了,又叮嘱如果发现了这两个人,就去估衣街的海盛旅馆找他。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还真跑去了旅店告诉他。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从小在桃花巷长大的小刀始终觉得,市井中有情有义的人才多,而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大多心黑。
情义二字看人,从不分行业。
天宝班大院门前车水马龙,至少停了几十辆黄包车,还有些马车和黑色的铁壳子洋汽车,客人们出来进去,车夫们聚在一起抽烟聊天,人声嘈杂的像菜市场一样。
陈卫熊感叹,西天宝果然是天津卫一等一的窑子,这场面真不是百花楼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