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想扑进母亲怀里痛哭一场,诉说自己遭受的羞辱和委屈。
她用指纹开了锁,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带着哭腔喊道:“妈!我完了……”
话音戛然而止。
客厅里灯光暧昧,音乐舒缓。
她的母亲黄淑兰并未像往常一样穿着家居服,而是身着一件极为显身材的真丝睡裙,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人共饮着一杯红酒。
那男人黄芷禾认识,是她父亲江明启最信任的助理,张晟。
听到动静,那对紧贴的身影猛地分开。黄淑兰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但很快被惯有的冷静覆盖。
她拉好滑落的肩带,蹙眉看向女儿:“芷禾?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应该在录节目吗?”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张晟倒是显得镇定许多,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可皱的衬衫,甚至对黄芷禾礼貌地点了点头:“芷禾小姐。”
那态度,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黄芷禾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指着张晟,颤抖着嗓音质问:“妈!你们在干什么?!”
黄淑兰使了个眼色,张晟会意,拿起自己的外套,低声道:“你们聊,我先告辞。”
经过黄芷禾身边时,脚步未停,径直离开了。
门被轻轻关上。
黄淑兰这才走到酒柜旁,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会客。
“大惊小怪什么?”她瞥了一眼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女儿,“你不是都看到了?”
黄芷禾语无伦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她:“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要是被爸爸知道……”
黄淑兰打断:“你以为没有张晟的帮忙,当年我能那么顺利拿下你爸,挤走原配,坐上江太太的位置?”她理直气壮地对女儿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么多年了,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黄芷禾说不出话。
她觉得母亲的话不太对。
当时她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攀上了刘世昌,但最后还是被林薇给知道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黄淑兰看着女儿浑身发抖的模样,终究是放缓了语气:“好了好了,看看你,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
她走上前,想拍拍黄芷禾的肩,却被黄芷禾下意识地躲开。
黄淑兰的手顿在半空,微微蹙眉,但没再强求,
她转而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腿,恢复了那副贵妇的姿态:“说吧,不在节目组好好待着,这么失魂落魄地跑回来,又是怎么了?”
黄芷禾终于有了倾吐的渠道。
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将节目里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
“……刘世昌根本不接我电话,林薇也不是好惹的。我在娱乐圈彻底混不下去了!”黄芷禾崩溃地蹲下身,抱住自己,仿佛这样能获取一丝安全感。
黄淑兰听完,表情却没有女儿预想中的震惊或焦急,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嫌女儿太大惊小怪。
“我当是多大的事。”黄淑兰柔声说,“拉黑就拉黑,反正你本来也就图刘世昌那点资源和快钱。只要你父亲不倒,你就还是富家千金,我还是江太太,照样过人上人的日子。”
若是往常,黄芷禾或许会被母亲这番底气十足的话安抚到。
可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前所未有地清醒和悲观。
江明启现在分身乏术,还在应付总部派人下来查极维汽车偷工减料的事情呢。
黄芷禾隐隐有种预感,她们早已置身于一艘看似华丽,但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的巨轮之上。
而现在,海水正汹涌地灌入每一个裂缝,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
黄芷禾的退出并未让节目停摆。短暂的调整后,节目组为了缓和气氛,安排了轻松愉快的赶海活动。
碧海蓝天,潮水刚刚退去,露出大片湿润的沙滩和嶙峋的礁石,藏着无数大海的馈赠。
然而,面对这片泥泞的海滩,嘉宾反应各异。
林屿川看着沾满泥沙的礁石和湿漉漉的海草,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生怕脚下的泥沙弄脏了自己的鞋子,语气里满是嫌弃:“这地方也太脏了吧?到处都是泥,踩进去得多恶心。”
江砚舟难得跟他统一战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季宁深却早已换好了节目组准备的胶鞋,裤腿随意地挽起,毫不介意地踩进了湿润的沙滩。
他动作娴熟,目光在
滩涂上仔细搜寻着,没过多久,就弯腰从泥里挖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玩意儿。
那东西在他手中挣扎着,张牙舞爪的模样惹得小念念惊呼出声:“哇!舅舅好厉害!这是什么呀?”
江知雾这时也走到了滩涂边,目光落在季宁深手中。
她虽然没赶过海,但知识储备丰富,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的物种,笑着解释道:“这是青蟹,在滩涂里挺难找的。它很会躲,通常会藏在泥沙底下的洞穴里,想要找到它,不仅得有耐心,还得掌握技巧,得看滩涂上的气泡和痕迹才能判断它的位置。”
季宁深指尖捏着青蟹两侧,避开它挥舞的螯钳,弯腰将其放进江知雾递来的网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