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霁情绪激动起来,眼睛竟然都红了。
亭溪赶忙搓搓他的膝盖:“没忘没忘,要不,你再提示我一点?你也知道,我这脑子的脑容量没你们学霸的脑容量大,很多事情,它得需要一些些的联想,才能完全想起来,你说呢?”
周霁紧抿着唇,眉头也皱着,像是在思考亭溪的话的真实性。
亭溪趁热打铁,又继续往他大腿上蹭了蹭:“你先说说看嘛,说不定是你自己记错记混了呢?”
“我没记错!”周霁突然握住他作乱的两只手,脸上有些红,但看不出来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亭溪,是你忘了,是你把我忘了……”
“好好好,是我忘了!”亭溪想把手抽回来,没想到周霁握得这么紧,堪比刚刚在出租车上抓他裤腰带时的手劲,又继续无奈地蹲了下去,“那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句话?”
周霁突然又不说话了,只是死死握着亭溪的手。
亭溪蹲得腿渐渐有些麻了,而且,周霁抓着他的手,放的位置也有点危险啊……
咳咳。
亭溪强逼着自己把视线从那处移开:“要不,你先让我站起来,我们坐着说……”
“你明明说过要带我回你家,但是你半路把我丢下了……”周霁的嗓音越发嘶哑,“你还说,你会回来找我,我从天黑等到天亮,直到那个人把我抓回去!”
周霁突然一用狠劲,亭溪的手腕骨都差点错位了。
“嘶嘶嘶!疼!周霁你先松开我!”
这是真疼,疼得亭溪眼泪都快调出来了。
闻言,周霁手上的力道终于卸了点,但依旧没松开。
亭溪对他的话却越来越疑惑,看他说话的时候,语言逻辑思维都很清晰,不像是乱说的,或者是记混了。
还有,那个人把他抓回去?是谁要抓他?
不行。
腿麻得实在受不了了。
亭溪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也不再顾着形象,一屁股坐在周霁的脚上。
“你继续说,谁要抓你?为什么要抓你?”
但周霁似乎非常抗拒这个问题,又或者,他是在抗拒话里的这个人。
亭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痛苦和挣扎,和平时对什么都十分漠然的周霁,很不一样。
他把下巴轻轻搭在周霁的膝盖上,声音也渐渐柔和了下来:“没事,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我——”
亭溪的话音戛然而止。
就在刚刚,周霁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时,一片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很久远,很模糊,但却又好像,能和周霁刚刚说的话对上。
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见过?
亭溪本想继续追问,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狗叫。
虽然大部分狗叫声都一样,但亭溪就是能听出来,那是志刚的声音。
“靠!赶紧拉我起来!”亭溪瞬间有些慌乱。
周志刚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下楼,要么是周爷爷,要么是周琛,但不管是谁,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不雅的动作,都很难解释……
没想到这时候,周霁又继续跟断了电似的,根本听不见亭溪的话。
没办法,亭溪只好自力更生。
他用力抽回手,一只手按着周霁的膝盖,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借着力直接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瞬间,久坐后的麻痹感顺着神经蹿上来,双腿一阵酸麻,踉跄间整个人向前栽去,周霁身上淡淡的青柠味混着心跳声一起撞了过来。
狗叫声猝然停歇。
亭溪两眼一闭,想死的心都有了。
察觉到身后脚步声靠近,亭溪决定先发制人,朝后边伸出手,有些羞耻地说:“周琛哥,你来得正好,我刚刚腿麻了,还得麻烦你拉我一把。”
“周琛哥?都喊得这么亲了?”
嗯?
这声儿不对。
亭溪按着周霁的肩膀自己爬起来,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有点陌生的脸,但他那头标志性的银灰色头发,却让亭溪立马想起这人来。
“你是那天和周爷爷一起下棋的。”亭溪说。
青年低笑出声,眼底却暗沉沉的:“你还真是运气好,这么快就俘获他们一家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