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一件外套就被扔了过来,盖在了头上,亭溪瞬间丢了视线,等他手忙脚乱地把外拿下来,周霁已经调试完出去了。
他关上门,站在门口,声音透过门传进来,有些沉闷:“现在应该可以了,你先站在旁边试试水温。”
“哦。”
亭溪听了他的话,慢慢拧开水龙头。
前几秒还是凉的,但很快就冒出了热气。
“现在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亭溪朝门外喊了一句。
周霁没回应,也不知道到底听见了没。
后面还有几个人要用,亭溪洗澡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擦干身体,从浴室出来时,沈飞飞和徐浩岩已经串门回来了,看两人桌子上堆的零食,看来收获颇丰。
“怎么?你们俩是打劫去了?”亭溪挑眉问。
“哎呀,这些都是林叙阳不爱吃的,我只不过是大发善心,帮他解决一点罢了。”沈飞飞转过身,趴在椅子上,“我刚刚吃了碗泡面,现在胃还涨着呢,周霁你先洗吧。”
周霁“嗯”了一声,拿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亭溪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看见周霁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字帖。
沈飞飞也注意到了,撇撇嘴吐槽:“他那个字,老林都恨不得拿框给他框起来,哪还用得着练字啊,他这字帖下不会藏着试卷,背着我们偷偷卷吧?”
“他用得着偷偷吗?他哪天不学得比我们晚?”亭溪没忍住,开始护起来。
“我听说有的人会通过练字,来压抑内心的烦躁。”徐浩岩也加入进话题来。
“有道理啊。”沈飞飞扭头看了他一眼,立马瞪着眼,“偷懒是吧?赶紧的,还有一百个仰卧起坐,做不完你今晚别睡觉了,既然答应了阿姨要督促你,我可是绝不会手软的。”
徐浩岩哀嚎一声,又躺了下去,吭哧吭哧做起了运动。
亭溪放下字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你这一天天的业务范围挺广啊。”
“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天生就长了一张让人信任的脸,对了亭溪,你别忘记吃药了,要热水吗?我刚刚拎回来的。”
“我用矿泉水就行。”这个天,他还真喝不进去热水。
艰难地吃完药,亭溪爬上床后,没多久就晕晕乎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亭溪忽然听见一阵哭声,声音不大,哭得也不凄惨,但着实让人心烦。
亭溪以前还住在老家时,夏天的晚上时不时会听见类似婴儿哭声的鸟叫,但也……没这么烦人啊。
他翻了个身,听到床“嘎吱”响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在老家了,那这哭声是从哪来的?
刚刚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哭声戛然而止。
床头亮起一盏小灯。
“吵醒你了?”
亭溪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们寝室时闹鬼了吗?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哭?”
角落里又亮起一盏灯,幽幽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是我在哭。”
亭溪把头探出去一看,徐浩岩duang大一个,此刻缩在窗户底下,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对、对不起,我想我妈了,呜呜呜。”
下午那会徐浩岩送他爸妈走的时候,就在偷偷抹泪,亭溪倒是猜到他会想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好歹撑过第一晚呢?
“打电话让你爸来接你回家。”周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这句话也能听出他大概也挺烦躁的。
徐浩岩哽咽了一下,更委屈了。
亭溪拍拍周霁的胳膊,眼神示意别太刺激他。
他从床上下来,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对着角落里人招了招手。
徐浩岩先是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慢慢挪了过去。
“吃糖吗?”亭溪问他。
“不、不了吧,我妈说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
刚从桌子底下摸出根棒棒糖的亭溪,又默默把糖塞了回去:“对,阿姨说的有道理,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你爸妈?”
“是啊,我、我呜呜呜呜……”一说起这事,徐浩岩的眼泪就跟水龙头被拧开了似的,止都止不住。
亭溪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向来不擅长安慰人,而擅长的那个,此刻呼声震天,睡得比猪还死。
他仰头看了眼周霁,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周霁顿了下,也跟着下了床。
从周霁有动作的那一刻,徐浩岩的哭声立马就小了,而等他完全落地,立马就不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