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聿珣还是没有表态,刘大人心里叫苦不迭——
温聿珣这人就是个疯子!连强娶朝臣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谁知会不会一怒之下对他动手。若真如此,他不死也得半残!
他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多嘴,目光却突然一顿,落在了从始至终一直未开口的谢临身上。
谢绥晏这般清雅如谪仙般的模样,应当最是顾忌名声,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到这,自以为聪明的刘大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谢临道:“谢大人觉着呢?可否原谅下官一时失言?”
殊不知他这一举动让周围所有人都愣了愣,神色微妙。
替他说话的同僚比起他来,是对谢临有几分了解的。此刻恨不得抽他两巴掌,让他赶紧闭上嘴。
温聿珣也没想到,他竟能求情求到谢临身上,目光里怒火都消了几分,转为了好笑与讥讽。
谢临立在那儿,看上去还是那般清淡如菊,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是:
“刘大人说笑,在下可担不起您这一声大人。您这般胆量,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被称作“刘大人”的这位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哪里是谪仙?!分明是毒蛇!!
御座前忽然传来鸣鞭三响,昭示着帝王的到来。
方才还三两成群看热闹的官员都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向御座跪伏:
”恭迎陛下——”
“众爱卿平身。”明淳帝挥了挥手,而后轻笑道:“方才何事这般热闹?让众卿都围作一团。也说出来给朕听听。”
这话自是没人敢接,明淳帝便道:“执昭,你来说说。朕方才见你站在最中央,想必了解的清楚。”
刘大人听到这话已是站都站不稳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他此刻宁愿被温聿珣打个半残。
他似乎已经能料到温聿珣会怎么说了——公然挑衅御赐姻缘……
刘大人想到这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哪来的腥臊味啊……?”明淳帝身边的大太监德全鼻头动了动,紧接着座下有人说了一句:“陛下,刘利大人似乎……”
说话之人是薛季安。
他目光落到刘利□□下的一片黄色的濡湿上,嫌恶的挪开了眼。
明淳帝也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成何体统!来人,带刘利下去,御前失仪,罚俸三月。往后不用出现在朕面前了。”
被这么一恶心,明淳帝也没了再追问温聿珣的心思,他按了按眉心,糟心道:“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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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议事的内容性质日日都相差无几,尤其对既无要职也无实权的边缘小臣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枯燥无味。
但有了今日这个插曲可便不一样了,朝堂上的众人个个精神无比,直到散了朝,谢临还能听见有人在议论这通精彩的闹剧。
只是几乎都是在讨论刘利,无人再敢触温聿珣的霉头。
走到殿庭的台阶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显得有些轻佻的声音:“执昭留步。”
谢临挑眉。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来招惹温聿珣?
不过能这样称呼温聿珣的表字的人,屈指可数。分秒之间,谢临已经对来者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站定下来,与温聿珣一道回头,果然看见一个身着赤色朝服的人走来,正是当朝太子,楚明慎。
楚明慎挑眉斜眼睨他,神色似是不满,语气却熟稔:“你小子,去趟边关怎么长高这么多,都快高本殿下半个头了。”他说着往温聿珣肩膀上捶了一拳:“这么久不见,怎么连招呼都不跟孤打一个?”
“问太子殿下安。”温聿珣悠悠开口,“回朝后一直在忙婚事,没来得及往东宫走一趟。殿下恕罪。”
语气虽不显亲昵,却也没多紧绷。
谢临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微微眯了眯眼。
楚明慎一连“嘁”了好几声,甩袖道:“谁爱听你这场面话,温执昭,你分明就是重色轻友!”
他说着克制不住的目露埋怨,连嗓音都微微发哽:“你不在京中这些日子,父皇日□□着孤读书不说,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还变着法地给孤添堵……”他郁闷道,“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闷都要闷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