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太子生母舒后在紫宸殿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没能跪化帝王的“铁石心肠”。

舒后一生只这么跪过两次,一次是二十四年前,为保襁褓中的温聿珣;一次便是如今,为保罪状罄竹难书的楚明慎。

整个紫宸殿气氛在那几日都压抑至极,终日只闻摔杯碎盏的声音,满地狼藉。

第三日黄昏,温聿珣在殿外接走了跪至昏厥的舒后,送回凤仪宫休养。

值得一提的是,明淳帝虽废了楚明慎,却并没立即另立新储。满朝文武看到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不少的明淳帝,皆在这个节骨眼上保持了沉默。立储一事,便这么被搁置下来了。

——

东城别院。

废太子时还是夏末,如今一晃也秋初了。萧瑟的秋风卷起几片早凋的落叶,在空荡的庭院里打着旋,平添了几分凄清。

门前冷落,与月余前东宫门庭若市、热闹至极的景象,已是天壤之别。

温聿珣推开门,楚明慎正歪斜地倒在地面上,目光空洞地望着上方房梁。

听见动静,他连头都未转动分毫,干裂的上下嘴唇碰在一起,烦躁地喝斥道:“说了不吃!滚出去!”

温聿珣没作声,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好一会才道:“瘦了。”

第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楚明慎便猛地回头。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温聿珣脸上,牙关渐渐咬紧。

温聿珣却恍若未觉,自如地将带来的食盒与一壶酒放在屋内唯一的矮案上,拂衣坐下:“聊聊?”

“聊聊?”楚明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笑嘲道,“怀玉侯与我这个废人有什么好聊的?聊聊你有多春风得意?还是聊聊我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有多好看?”

温聿珣静默地注视他片刻,忽然轻声唤道:“明慎。”

楚明慎一怔,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别开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低吼着道:“别他娘的这么叫我!”

“温聿珣!”这声嘶吼仿佛骤然撞开了压抑已久的闸门,泪水与愤恨再难抑制,尽数倾泻而出,“你他娘的真是个畜牲!这么多年……我与母后究竟何处对不起你?竟要你帮着外人这般算计我们!”

“就因为匈奴居次那件事?那天我们都在场——我他娘是自愿还是被迫,你难道不清楚吗?!是……我当时确实想让你替我担下,因为多娶一个匈奴公主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失!你拒绝了,我也没再强求。后来母后会突然闯进去,是我也没料到的!”

他声音哽咽,却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尽是自嘲:

“……不对。”

“不对啊……我现在还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讥诮道,“什么匈奴居次……呵,按时间推算,恐怕从秦牧那件事起,你就在算计我了吧?”

“就因为那个谢临?”他咬牙切齿,“就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你就能将母后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们自幼的兄弟之情统统不顾?甚至……甚至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我从未想过置你于死地。”

“我从未想过置你于死地。”温聿珣任他斥骂一通,直至这句才沉声开口。

“楚明慎。”他唤道,“事到如今,你仍看不清自己吗?”

“你口口声声是我算计你,可科举舞弊逼得寒门书生走投无路,是我教你去做的吗?呼延瑞的邀约是我让你应的吗?置全京城百姓性命于不顾,勾结山匪劫粮只为陷害楚明湛,这桩桩件件,都是我诱导你做的吗?”

楚明慎赤红着眼反驳:“你别扯这些冠冕堂皇的!我还不了解你?就是因为谢临……一切都是因为谢临……”

“你敢说,我如果没有做那些事,你就不会为了他,站到楚明湛那边?!”

温聿珣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即便没有他,我亦会择楚明湛,或扶持其他人。总之,绝不会是你。”

楚明慎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却说不出来话。

“楚明慎,一个人无才无德,野心过大,却没有与野心相配的头脑与胸襟,你觉得他能当皇帝吗?坐的稳江山吗?”

“就算侥幸让你用阴谋诡计上了位,最终也不过是绞死在权力的漩涡中。”

“你若没做过那些事,我拼死也会保你荣华富贵一世无忧,做个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

“……我初回京的时候,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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