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谢临的乐师身份大概是耶律苏一早就设想好了的,做戏做了全套——帐内还真摆了一架古琴。

傅玉翻译完,指尖微紧,咽了咽口水,看向谢临。

完蛋了……谢临他……会弹琴吗?似乎没听他提过啊……

谢临从容起身,步履平稳地走到那架古琴旁,一撩衣袍下摆,安然落座。他背脊挺直,脖颈修长,配上那身清雅气质,乍一看,俨然一位风姿绝俗的琴师。

傅玉见状,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甚至暗自惭愧:是他想多了!他哥这般谪仙似的人物,怎么可能不会弹琴呢?定是深藏不露!

然而,当谢临的指尖终于落到琴弦上时,傅玉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铮——嗡……”

一个难以形容的音符蹦了出来,很闷,很沉,谈不上难听,却绝不算悦耳,更像是不小心按错了弦。

嘶……傅玉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哥这到底是会是不会啊……他偷眼瞥向耶律贺,果然,对方眉头也皱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沉沉地落在谢临抚琴的手指上。

傅玉后背的汗都快渗出来了。

可渐渐地,那琴声似乎步入了正轨,流畅了起来。音色清越,如冰雪初融,溪水潺潺,带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意味。

傅玉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想或许开头那一声真是曲谱里设计的独特铺垫吧。

然而,他毕竟是常混迹茶楼酒肆、耳濡目染听过不少曲子的人,对古琴不算精通,却也略知皮毛。听着听着,他那颗刚放下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他注意到,谢临右手那几根修长的手指,来回往复,用得最多的,似乎就是一个简洁的、从琴弦上方抹到下方,再从容收回的动作。这指法本身并无问题,音色也干净,可……是不是用得太过频繁了些?

他回想以往见过的琴师演奏,指法变幻莫测,如蝴蝶穿花,绝不像这般……嗯,这般专一。

而且,这曲子旋律听着是悠扬的,调子也准,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像是一具精心雕琢的骨架,血肉却略显单薄。傅玉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就是感觉这琴声“有壳无神”,听不出作曲人究竟想借这音符诉说何种心绪。

他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但愿耶律贺这个对雍人文化一窍不通的赫兰大王子的注意力,只停留在“这声音还算悦耳”的层面,千万别深究

一曲终了,帐内一片寂静。

耶律贺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琴案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神色平静的琴师。

傅玉的心这片刻之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起伏伏,就没定下来过。他掌心沁出冷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煞星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那点指法上的蹊跷,终究没能瞒过他的眼睛,要当场拆穿,把他们这两个冒牌货拎出去处置了吧?

他脑中警铃大作,无数对策飞速闪过,最终只剩下一个最朴素的念头:无论如何,得先护住谢临!要是谢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半点差池,他就算有命回去,温聿珣都得掐死他。

傅玉牙关一咬,脚下微动,正准备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挡在谢临身前,却听耶律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老六眼光不错。这雍人的音乐,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谢临不卑不亢:“承蒙大王子抬爱。”

耶律贺深沉的目光在谢临身上停留一瞬,随即利落转身。行至帐门处,他脚步微顿,侧首对守卫吩咐,声音不高足以让帐内帐外都听清:“这般技艺的乐师,当是我赫兰的贵客。好生照看,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

待到耶律贺彻底离开,傅玉紧绷的身体才真正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脱力地顺着帐中支撑的木柱滑坐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哥,方才那曲子……”

谢临站起身:“我现编的。”他不通琴艺,却经常看楚明湛弹。照猫画虎学个六七成还是不难。

“原来如此。”傅玉恍然,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又想起耶律贺临走时的话,眉头复又拧起,“那他最后那话,到底是信了咱们,还是起了疑心?我怎么听着那么瘆得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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