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莫十一郎君，不碍事的。”</p>
一个仆妇道：“既是与郡主同行的贵女，仆妇令人再使一辆小轿过来。”</p>
张萍连忙道：“我跟在郡主身后就好。”</p>
不请自到，这原就失礼。</p>
张、莫两家原无交情，张萍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p>
莫十一郎对仆妇道：“这张女郎是永乐表妹的闺中好友，你们且领她去表妹的绣阁安顿。”</p>
仆妇们应了一声“诺”。</p>
哪有女郎跟着朋友走的，且还风尘仆仆，主仆二人各背了一个包袱，也不曾见旁的东西，几个仆妇互望一眼，不敢多问，“张女郎，请随奴婢来!”</p>
杜鹃对燕儿道：“你且去绣阁拾掇。”</p>
燕儿应声“诺”，转身跟着张萍离去。</p>
杜鹃一路小奔，赶上小轿，道：“十一郎君让仆妇领张女郎去郡主住的绣阁了，燕儿先过去安顿。”</p>
穿过柳坞，再入花房，所经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虽是严冬时节，莫家后院月季斗艳，麝兰馥郁，仿若仙宫琼台，人在其间行，宛在画里游。</p>
莫十一郎紧跟几步，不紧不慢地道：“表妹今儿入府，祖母、叔祖母与母亲、四叔母、堂叔母及府中几个妹妹们一早就等候了。”</p>
兜转之间，近了一处庭院，但见石砌月洞门上刻着“清心堂”三个大字，一瞧就是名家墨宝，定睛细瞧，竟有书圣之风。</p>
“给永安郡主问安!”</p>
立有人朗声道：“永安郡主到!”</p>
这声落，那声起，这声音一个传一个地递入清心堂大殿。</p>
莫老夫人端坐上方，身后站着一个明紫色的美貌佳人，年方二八，一张容长脸蛋，五官分开来看再是寻常不过，可合到一处，却有一种温婉、秀丽之美，举止投足都有一种风/流美态。</p>
陈蘅步入大殿，亭亭玉立，气度雍容之间又自婉约大气，她的气度不同于江南女子，容貌虽与莫老夫人身后的少女有三分相似，可这气度却是完全不同。</p>
几位夫人的眼睛都觉殿中顿时一亮，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蘅。</p>
陈蘅走近，在蒲团上重重一跪，“阿蘅给外祖母请安!”她俯下身子，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p>
莫老夫人惊呼一声，“傻孩子”，笑眼微微，最是一个慈和不过的老夫人，“你进来磕这么多的头作甚?静之，还不扶你表妹起来。”</p>
说让身后的少女扶人，她却抢先一步扶住了陈蘅，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隐约之间似看到当年莫氏的模样。当年，莫氏八岁离家入宫相伴太后，再回来，正是莫氏被太后赐婚陈安，是回家待嫁的。</p>
彼时，莫氏在家不过住了半载，便在兄长护送下远嫁都城。这一去，莫老夫人再没瞧过莫氏。几年前，莫氏的嫡长子陈蕴成亲，莫家使了莫三舅、莫四舅又带了几个子弟前去吃喜酒，那时，他们是瞧过陈蘅，正是烂漫活泼的年纪。</p>
莫三夫人笑盈盈地道：“永乐这眉眼倒与小妹生得酷似。”</p>
莫四夫人忙道：“哪里像小妹，要我说，她是长得像婆母，一样的秀丽温婉，可半点不像在都城长大的，更像是江南的贵女。”</p>
莫老夫人搂着陈蘅，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从都城到广陵，怕是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