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生气，莫南不争气便罢，明知真相，还敢任意妄为。</p>
当年莫氏与西沈的惨烈，他没看到吗？</p>
曾有一度，金陵王想灭莫氏全族，因为莫氏的嫡长女乃是兴帝的皇后，就这一点，他就想灭族，那些年，整个广陵的莫氏过得惶惶不可终日。</p>
西沈看似被陈留太主所灭，可莫家也是在帮辅的。</p>
金陵王是莫氏的仇人，莫氏是以前西沈的仇人，莫二舅娶仇人的女儿为妾。</p>
莫三舅道：“你看看香芝的脸，再看看金陵王余孽的脸，你就没瞧出什么吗？你没瞧出来吗？”</p>
莫香芝连连摇头，“阿耶，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是你的女儿，他……他是我舅父，外侄多随舅，我只是长得像舅父而已，阿耶……”</p>
莫大舅道：“金陵王膝下有五子三女，其中有两子一女为嫡出，当年金陵王一家被德帝陛下下旨诛杀金陵，五子皆已验明正身。芳姬身为金陵王的嫡女，哪来的兄弟？你没见过金陵王与沈妃的娘家人，可我是见过的。此人的容貌里，没有半分像金陵王。”</p>
莫四舅此刻恼道：“二兄，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替别人养妻儿，你是要累全族？”</p>
“芳姬只是弱女子，香芝是……我的女儿……”</p>
就算是死，他也要护住芳姬。</p>
他曾许诺过她，要给她一方安宁。</p>
即便芳姬身世有异，那又如何，她是他曾经真心欢喜过的女子。</p>
芳姬听身边的仆妇说：“永乐郡主身边的朱雀，杀死了一个俊美的玄袍人。”</p>
“易兄！”她一声低呼，来不及细想，怆惶从自己的小院奔出。</p>
后花园里，莫香芝跪在一个尸体前，哭得双肩发颤，两眼发直。</p>
这人不是她的舅父！</p>
她被师父和阿娘骗了，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p>
她一直当自己是最尊贵的，可是事实曝露，她不是莫家的骨血，还会有谁会护她？</p>
芳姬失魂落魄地奔近，身子摇了又摇，“易兄！易兄……”她一把抱住易水寒，眼里全都是绝望，欲哭而不得哭，肝肠寸断，呢喃道：“易兄，我毁了莫氏此辈最有才华的郎君……”</p>
她悠悠地看着地上的人，“易兄，你等着，我来陪你……”</p>
莫南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依然美丽，可她的眼神是这样的痛楚，看着易水寒的尸首时，满满的都是依恋。</p>
她从来没有这样瞧过他。</p>
她对他的感情，远不如她所说的那样刻骨铭心，她真爱的另有其人。</p>
莫香芝一声惊呼：“从母！”</p>
即便运足所有的力气，她还是喊得不够大声。</p>
晚了，都晚了。</p>
芳姬用头上的银钗狠狠地扎入自己的喉咙，鲜血奔涌。</p>
莫南一把扶住芳姬，未语泪先流，“芳华，为什么？我……一早就知道香芝……她不是我的女儿。”</p>
“你知道……”她不敢相信地望着面前的莫南。</p>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宠溺她、纵容她。</p>
莫南道：“香芝长得不像我，亦不像莫家人，我只以为是你在别苑时被倾慕者纠缠所生……”</p>
既然是这样，他为何依旧待她好？</p>
“当年我在歌舞坊遇见你时，你已不是完\璧之身，你侍候过旁人，那时不介意，又怎会因你之后失\身于人而责备，是我没能更好的保护好你。”</p>
傻子！</p>
真是一个傻子！</p>
莫香芝爬了过来，“从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