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问陈蘅，也是问袁东珠。</p>
袁东珠摆了摆手，示意别问她。</p>
近来，她忙着帮着陈葳处理陈安的后事，夫妻又要去南疆，因为家里一桩接一桩的事，她根本没有事考虑其他的。</p>
陈蘅道：“书画会起于王氏，还是让王氏的夫人、女郎挑一个人出来做社长，这另一人或是皇族贵女，或是有才华的贵女都使得。”</p>
德淑眯了眯眼，灵机一动，道：“我这副社长就交给李倩做好了，这些日子她这左手官当得很是称职。”</p>
杨钏虽不错，但才华比起李倩还是差了许多。</p>
陈蘅无奈，“我写信给王氏家主夫人，让她从王氏挑一个女郎接任社长。”</p>
德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p>
谢皇后以太后的名义，说太后也相中谢霄，根本不容她拒绝，晋德帝没反对，那就是认可了，订了亲，她也不能再去。</p>
八公主成善嫁往江南莫氏，嫁妆预备得丰厚，谢皇后仿佛不将德淑的嫁妆备得超过成善，就不甘心的模样。</p>
成善的嫁妆里头，太后可是添了一份厚礼，不为旁的，只因她所嫁的乃是太后娘家的侄孙。</p>
曲终人散，他朝，曾经在书画会的女郎相聚，定是遥遥无期。命运的车轮运转，载向这些如花的少女奔向不同的命运彼岸。</p>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有如张萍那样敢于反抗，亦有像王烟一样落入他人算计，只得从一而终的，更有不乏如八公主成善、九公主德淑这样听从父母之命。</p>
命运，神奇而让人琢磨不透。</p>
此刻莫静之一身寒气，眸光阴恻地跪在太后的灵堂上，一袭素白的衣袍，显得她更似六月的白莲一般。</p>
德淑打了个寒颤，用手轻扯了一下陈蘅，“阿蘅，你有没有觉得静表姐近来的眼光渗人得很？”</p>
莫静之变了。</p>
变得冷漠，变得孤傲，更变得让人捉磨不清。</p>
一个眼神扫来，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p>
以前像死井之水，现在又变成了冰水，似能将人冻凝成冰。</p>
“好像……是变了一些……”</p>
莫静之的眼神很古怪，尤其是看着陈蘅，就像一把剑。</p>
陈蘅反复思量，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让莫静之不喜的事。</p>
她为何会这样看自己？</p>
德淑低声道：“自从她那日见过王三郎后，就变得古古怪怪的，不，是她入宫之后就在变，连个笑脸都没有，跟庵里的姑子一样……母后叮嘱我敬着她。</p>
阿蘅，你说母后为什么让我敬她？我是公主，她是臣女，难道我还要怕她不成。”</p>
莫静之很快就要嫁七皇子，会成皇家妇，成为德淑的皇嫂。</p>
陈蘅想到七皇子是晋德帝最宠爱的儿子，而德妃才是晋德帝一生的真爱，心下颤了一下，这是晋德帝要立七皇子为储君。</p>
而莫静之是太后与德妃都看中的七皇子妃人选，莫非谢皇后瞧出了帝意，知道莫静之会是太子妃，所以才让德淑敬着莫静之？</p>
不经意间，莫静之的视线扫了过来，与陈蘅的眼睛相对，陈蘅是探究，莫静之则是一个狠厉的眼神。</p>
狠厉如剑……</p>
陈蘅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莫静之的眼神变了，这是看她的，莫静之在拿她当仇人。</p>
只一刹，她眨了下眼睛，再看时，莫静之的眼神已改，依旧温婉得体，还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p>